张鹏程矢口否认自己是出马弟子。
杜飞在意的却不是这个,而是他提到的那个李江。
张鹏程接着道:“李江现在大概五十多岁,在我们这行儿里辈分非常高,听说解放前曾在哪位亲王府里当过供奉。”
杜飞心头一动,插嘴道:“庆亲王?”
因为之前在凝翠庵的时候,慈心曾经透露过,府里养过供奉,而且不止一位,里边就有当时有名的出马弟子。
但慈心并没说名字,杜飞也就随口一问。
谁知张鹏程的脸色一变,诧异道:“你……你怎么知道!”
杜飞跟秦锋、汪大成互相看了一眼。
没想到还真让杜飞问着了!
其实杜飞一早就猜测,这个操纵黄鼠狼的人,可能跟曾经的庆王府有关。
因为那只躲在墓里的黄鼠狼明显不是刚刚跑进去的。
而且当初把那些人封在密室里,也得需要有人执行。
这令杜飞猜测,那个能操纵黄鼠狼的人,很可能是载振留下来守墓的人。
即便不是载振留下的,这人肯定知道内情,并且知道墓穴的具体位置。
但到底是不是张鹏程说这个人,现在还没法确定。
随即杜飞又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这个人真跟庆王府的关系密切,他肯定认识慈心。
慈心认不认识这个人?
杜飞甚至有些怀疑,今儿上午慈心救下棒杆儿,难道真是一个巧合?
如果是巧合的话,怎么就那么寸,让她碰上了?
如果不是碰巧,是有意安排的,慈心又有什么目的?
难道就为了在杜飞这儿讨个不疼不痒的人情吗?
杜飞左思右想,仍然不明就里。
似乎还有一种可能,慈心与那个操纵黄鼠狼的人是敌非友。
救下棒杆儿只是举手之劳,既让敌人吃瘪又送杜飞一个人情。
但无论如何,慈心肯定知道什么。
倒是这个张鹏程,也算是言无不尽,可惜他说的没多少有价值的东西。
随后三人从屋里出来,到走廊上。
秦锋拿出烟递给汪大成和杜飞。
杜飞一看是哈德门,连忙摆手:“秦叔儿,您这好烟我实在消受不起。”
秦锋撇撇嘴,又瞅了汪大成一眼,一副不给面子老子弄死你的表情。
汪大成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不爱抽这个。
口味太硬了,是真受不了呀!
杜飞自顾自的拿出牡丹。
仨人各自点上,一起吞云吐雾。
秦锋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想法?”
杜飞知道,这是问他,笑着道:“秦叔儿,您这么多年的老公安了,都是明摆着的事儿,您还考我。”
“大成,你呢?“秦锋又看向汪大成。
汪大成正好刚抽了一口烟,被秦锋问到,本能想说话。
却刚一张嘴,一口烟正好呛到嗓子眼,弄得他一阵咳嗦。
秦锋撇撇嘴,鄙视道:“看你这点儿出息!”
汪大成都咳出眼泪了,才勉强完事儿,抱怨道:“头儿,我说我不抽,你偏让我抽。”
秦锋一瞪眼:“别说废话!”
汪大成稍微稳了稳道:“根据现在的情况,当初进墓的人不少,对方却独独盯着这四个孩子,肯定别有目的!抛开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我觉着很可能这几个孩子从墓里带出了什么东西。”
杜飞不动声色。
别人不知道,他却再清楚不过,棒杆儿从墓里偷偷带出一块金牌。
而且那块金牌现在就在他的随身空间内。
秦锋则点点头,显然汪大成跟他想到了一起。
但他们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哪个孩子带出来的。
现在三个孩子昏迷着,根本没法问话。
剩下一个棒杆儿,还跟杜飞的关系不一般。
他们也不好贸然去盘问,正打算等杜飞回来,直接让他去问。
等秦锋说明。
杜飞摇摇头道:“秦叔儿,这不用问了,东西就在我这儿呢~”
说着就把手伸到怀里,再拿出来已经多了一块金灿灿的腰牌递给秦锋。
这块腰牌却不是棒杆儿给他那块纯金的。
而是杜飞通过随身空间,修复的一块铜鎏金的腰牌,表面鎏金一点没有磨损,乍一看就跟纯金的一模一样。
杜飞手头本来就有十来块一样的腰牌,就算给出去一块也不心疼。
至于那块纯金的,倒也不是他贪图那十两不到的黄金。
而是杜飞觉着,这块黄金腰牌可能别有不同,这才留在手里,打算研究研究。
秦锋接过去,在手里翻了一面,又抬头看看杜飞,没好气道:“不是~你小子咋啥都敢拿!”
杜飞理直气壮道:“人家孩子孝敬我的,再说就是一块铜鎏金的牌子,也不值几个钱。”
秦锋一愣,又搁手里掂了掂:“的确不是纯金,这是那孩子从墓里拿出来的?”
杜飞摊开手道:“他是这么说的。”
汪大成抻脖子凑过来看。
秦锋随手把腰牌给他:“给你,给你~”
汪大成接过来一看,不由得叫道:“哎!头儿,这玩意我见过呀!”
秦锋一愣,忙问怎么回事?
汪大成道:“庆亲王的宝藏您听过没?好像这东西跟那宝藏有关,前两年我在鸽子市儿上见人卖过。”
秦锋皱眉道:“庆王的宝藏?”
他也听说过,却没当真。
京城这种乱七八糟的传说实在太多了,其中大部分跟某某宝藏有关。
要是当真,那也甭过日子了,见天儿就寻宝玩儿了。
不过这次汪大成提到‘庆王宝藏’,秦锋却重视起来。
因为经过调查,已经可以确定,秦家屯附近的那座墓,就是庆亲王载振当年秘密修建的。
这样一来,两边就对上了。
秦锋皱眉道:“还真是庆亲王!”
但线索也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就看那个操纵黄鼠狼的人有没有胆子,今晚上来找棒杆儿……
半夜十二点。
棒杆儿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回想起之前被困在墓里的情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紧跟着又想到隔壁躺着的陈四奎、豆包儿、云秀。
他生怕自己睡着了,就会跟他们一样,再也醒不过来。
“杜叔儿?”棒杆儿辗转反侧,看见合衣躺在旁边病床上的杜飞,稍微安心一些。
杜飞也没睡着,只是闭目养神,偶尔开启视野同步,通过小黑2号和3号观察一下周围的动静。
听棒杆儿叫他,应了一声。
棒杆儿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杜飞翻身看向他:“有话就说,男子汉大丈夫,别婆婆妈妈的。”
棒杆儿低下头,避开杜飞的视线,小声道:“那个……杜叔儿,我……那个,我是说……如果这次我,我没挺过去,我妈……我妈就交给你了。”
杜飞一愣,没想到棒杆儿这小子给他来一句这个。
在黑夜中,借着窗户外面的月色,能看见棒杆儿一脸严肃,显得十分郑重其事。
杜飞收起玩笑的态度。
看得出来,棒杆儿非常认真。
杜飞道:“好,如果真有那天,我会照顾秦姐,小当儿和槐花我也会管她们出嫁,给她们俩备足了嫁妆,不让她们在夫家受气。”
“谢,谢谢您杜叔儿!”棒杆儿抿了抿嘴,说出这句话后,深深松一口气。
就在这时,忽然外边“喵”的一声!
杜飞心中一凛。
这正是小乌的叫声,同时在他的脑海中传来了‘警惕危险’的情绪波动。
杜飞暗道一声“来了”!
棒杆儿则被吓了一跳,但他也没多想。
这时候的野猫虽然不算太多,但也不算稀罕。
“睡吧,明儿一早就好了。”杜飞安慰他一声,再次闭上眼睛,却没直接去小乌那边。
而是先把视野同步到了小黑2号。
此时,小黑2号正在医院上空盘旋,居高临下,一览无余。
只见住院部旁边的二层楼顶上。
小乌已经摆开战斗姿态,拧眉立目,龇牙咧嘴,四肢肌肉绷紧,向下伏低身体,随时准备发动扑击。
而在它的对面,大约六七米远的地方,不出所料的趴着一只黄鼠狼。
这只黄鼠狼明显不同寻常,个头比一般黄鼠狼足足大了两圈,胡子眉毛全是白的,不知活了多少年。
此时面对凶神恶煞似的小乌,竟也岿然不惧,正面对峙。
见此情形,杜飞十分意外。
没人比他更清楚,小乌这货有多莽。
就算面前是一头野狼,它也敢毫不犹豫上去先拍一爪子。
现在面对体型比它小很多的黄皮子,竟然束手束脚的不敢上前了!
杜飞心说:“难道这只老黄皮子比狼还厉害?”
恰在此刻,小乌竟然冒出更恐惧的情绪,仿佛面前不是黄皮子,而是一头凶恶的猛虎!
杜飞意识到情况不对。
立马将视野转移到小乌这边。
果然!
在小乌周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雾气。
刚才在上边,因为距离太远,根本看不见。
此时,杜飞身临其境,才发现这股雾气的存在。
但视野同步只能看见,没法听见声音,也不能闻气味。
杜飞知道,黄鼠狼能放臭屁,不仅奇臭无比,而且有毒。
传说,活到一定年头的黄皮子,放的屁还会有致幻效果,使它能杀死体型比它更大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