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回到街道办,一下午按部就班过去。
等晚上快下班时,朱婷大小姐又凑过来,有些傲娇地往他面前甩了一张纸。
杜飞一看,竟然是修改后的小说大纲。
该说不说,朱婷对于推理小说真有些执念,中午刚让杜飞把她写的几万字喷得一无是处,一下午就原地满血复活了。
杜飞拿起那张纸,快速浏览一遍,摇头道:“不行,剧情转折虽然有了,但你故事主角的设定,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公安。为了剧情转折,强行给他降智,让他在破案过程中出现失误,这明显不符合原始设定。”
朱婷皱眉。
杜飞想了想道:“给主角身边安排一个花瓶,可以设定成刚参加工作的女警,正义感强,毛毛躁躁,让她给主角去帮倒忙。”
“为什么一定是女的?”朱婷不忿的瞪着漂亮的丹凤眼。
杜飞抬起头,看她气势汹汹的眼神,然后视线微微下移,看见更加气势汹汹的某物,心说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无所谓道:“男的也行,不过男女搭配更有趣味性,还能加一条感情线,水字数,骗稿费。”
朱婷看他那样,气更不打一处来,可偏偏杜飞说的让她无从反驳。
自个吭哧吭哧一下午,写出这张大纲,送到杜飞面前,十秒都没过,就被打回来。
而且这家伙随便三言两语,就给出了更优化的解决方案!
这让她不禁怀疑,自己可能压根不是写小说的料。
不过朱婷大小姐可不是这么轻易认输的人。
在短暂的自我怀疑后,仅仅片刻就重新振奋起来,狠狠瞪了杜飞一眼,拿回那张大纲,心里暗暗做劲,非要写出一篇像样的推理小说给杜飞看看不可。
然后,一拧腚,风风火火回了小办公室。
又过十几分钟,大伙乌泱泱下班。
朱婷出来,又瞪杜飞一眼,哼了一声才走。
后边的钱科长凑上来道:“你小子,咋又招她了?”
杜飞撇撇嘴,表示自己很无辜。
钱科长则果断表示,我信你个鬼!
杜飞嘿嘿一笑,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刚一出门,却见周鹏推着车子站在院里,看见他出来,立刻招招手。
杜飞走过去道:“呦~周哥,您这是啥事儿?”
周鹏笑道:“还是早上那事,您都说那厨子手艺不错,我也不找旁人了,正好跟您顺道去一趟。”
“呦,早知道我今儿骑车来了。”杜飞一拍大腿道:“刚下完雪,您也没法带我。”
周鹏笑道:“那咱哥俩腿着。”
“得嘞,那咱腿着。”杜飞笑着跟周鹏一块儿出了街道办。
俩人一路上东拉西扯,倒也聊的挺开心。
别看周鹏平时吊儿郎当的,但知识面在这个年代真算是很广,说一声博览群书并不为过。
跟杜飞聊天,就没让话掉在地上,甭管什么话题,都给你接上茬。
不到二十分钟路程,杜飞对他印象有很大改观。
到了四合院,周鹏把车子停在大门外,跟杜飞进了院里。
刚一进院,就见姜大民站在他家门口,发现杜飞回来立刻就要上前。
却着看见后边的周鹏,姜大民皱皱眉,止住脚步。
杜飞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跟周鹏说了一声:“周哥,何师傅住在中院。”
其实这话不是说给周鹏,而是给姜大民听,告诉他们别着急,这人是来找傻柱的。
这时在三大爷家里。
蹲在窗户边上,一直往外看的严解放,跟狗蹦子似的,猛的站起来,掐着嗓子,低声道:“爸~爸~杜飞回来了!”
在屋里坐着闭目养神的三大爷立刻睁开俩小眼睛,戴上刚摘下来放在桌上的眼镜,快步走到闫解放身边。
往外一看,皱眉道:“咋还带回了一个人?”
闫解放耳朵尖,刚才杜飞说话声音不小,正好经过他家门口,他忙答道:“好像是找傻柱的,刚才我听他说何师傅。”
这个时候,系着围裙的三大妈也从厨房钻出来,问道:“老头子,你倒是说话呀,这事咱们该咋办?”
半小时前,三大爷一下班,三大妈和闫解放就把白天的事跟他详细说了。
三大爷听完,却只皱眉思考,始终没有表态。
看了一眼三大妈,又看了看满怀期待的二儿子闫解放,三大爷深吸一口气道:“给我拿十块钱,我上后院去一趟。”
三大妈一听要拿钱,下意识道:“老头子,到月底还十来天呢!去了这十块钱,咱家过日子可就剩两块钱了。”
“嗐~老娘们家家的,头发长,见识短。”三大爷瞪一眼:“给老二跑工作肯定少花不了,咱家求着人家办事,一二百块拿得出来,好意思欠着人家小杜十块钱?”
三大妈一想也是,赶忙跑到屋里扣出两张五块的票子。
其实,上回三大爷跟杜飞借钱,并不是他家真没钱了,只是钱都存了定期,取出来损失利息。
老闫家的家风,出门不捡钱就算赔,怎么可能让到手的利息飞了!
三大爷拿了十块钱却没急着走,又对屋里喊了一声:“解旷,你出来。”
正写作业的闫解旷知道今天家里有事,一直心不在焉的支愣耳朵听着外间动静。
一听三大爷喊他,立马跑了出来,兴奋道:“爸,您有啥事?”
三大爷把闫解旷拉到跟前,从兜里摸出五分钱塞到他手里,叮嘱道:“你去找姜家老二套话,问他爸他妈今天找杜飞究竟为了啥事,越详细越好。”
闫解旷虽然比姜永夏大不多少,但生长在三大爷这样的家庭,使他远比同龄人更早熟精明。
看了看手里的五分钱,撇撇嘴道:“爸,这五分钱好干啥的,再给来点儿!”
三大爷一瞪眼:“你去不去!”
闫解旷立刻一缩脖子,抓着五分钱飞奔出去。
三大爷跟着起身,到挂在门口的小镜子边上,整理了一下仪容,忽又想到什么,转身回了里屋,翻找片刻才故作矜持的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