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坐吧。”
那人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逡巡片刻,才缓缓收回,幽幽说道。
对方的声音厚重威严,让在场的众人谁都不敢造次,只在那人坐下之后,他们才敢轻缓落座。
“我只是出国一趟,一下飞机就听到一个大新闻,还是关于咱们武道协会的。”那人半晌缓缓开口。
偌大的会议室鸦雀无声,无人敢说话,甚至大气不敢喘。
“堂堂东南行省武道协会副会长,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给一拳打死了,这件事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你们和我说说,这是真的吗?”坐在上座的男人说话平铺直叙,明明没什么力量,但听着却让人胆寒。
在场众人没一个敢吭气。
“正洪,你说。”寂静了几秒,男人看向边上的钱正洪。
钱正洪一大把年纪,被点到名字时,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阵,他清了清嗓子,才艰涩答道:“会长,是真的。”
“啪!”
男人猛地一拍桌面,众人顿时屏住了呼吸。
“你们是怎么有脸回来的?”男人脸色黑沉,即使如此,对方的话音也只是重了一点。
纵然如此,整个会议室也只是安静的落针可闻,没人敢吭气。
“那可是咱们的副会长,曹荣亮,到底是什么人,胆大包天的敢将我们的副会长杀了?”男人又问。
钱正洪深吸了口气,冲对面一个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迅速拿出手机,调出叶昊的照片给男人递了过去:“会长,他就是叶昊!不仅在咱们江东撒野,还灭了江南三个世家,杀了地下皇,还挑了德洲商会,甚至江南战神的儿子都被他杀了!”
种种罪状,哪一条出来都令人心惊,尤其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凭一己之力灭了他们这么多势力。
简直是没将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男人掀起眼皮,朝对方的手机上看去,待看到手机上的照片时,淡定如斯的东南行省武道协会会长瞬间变了脸色。
“怎么是他?”男人惊呼又诧异。
——
吴宏开车直奔江南叶府。
车子缓缓抵达门口,叶昊和温筱宁扶着梅姨下了车。
叶昊低声对梅姨说道:“梅姨,你和家里闹了矛盾,暂时就住在叶府吧?”
姜雪梅看着头顶巍峨的匾额愣神,身为金陵人,她自然知道这里原来是谁的府邸,但这一刻,它上面写的却是两个大字——叶府。
“先前听说地下皇被杀,所以真是你干的?”姜雪梅神色恍惚的看向叶昊,似是不敢相信。
叶昊神色严肃淡漠:“叶家被灭一事,虽然不知道地下皇在其中扮演的什么角色,但也的确是对方干的,灭门之仇,他必须死!”
姜雪梅抿了抿唇,看着叶昊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温筱宁站在边上,亲昵的揽着姜雪梅的胳膊,笑嘻嘻道:“梅姨,阿昊这样做并没有错,不然,岂不是让那些人太猖獗了?这江南,也该是时候重新洗牌了。”
明明长相温柔大方,但却说出这么凉薄的话,姜雪梅看看左右两边的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们可算回来了,人救出来了?”这时,柳如烟笑盈盈的扭着柳腰从里面走了出来,打破了三人沉静的气氛。
叶昊抬头,看着柳如烟道:“师姐,事情都解决了。”
“嗯,我就知道,你没问题,这回去救人,没出什么事吧?”柳如烟随口问道。
“没什么事。”叶昊答。
吴宏:“……”
叶少是怎么面不改色的说出这话的?
柳如烟挑了挑眉梢,看了吴宏一眼,转而道:“天色不早了,先进去好好休息吧。”
“师弟,卧房都已经准备好,这里面都能住,我让侍女服侍梅姨吧。”
“好,麻烦师姐了。”叶昊应声,看向姜雪梅,叮嘱道:“今天让你受惊了梅姨,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好。”姜雪梅犹豫片刻,还是温声应下。
——
“说吧,我那师弟又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柳如烟房内,她看着站在那儿的吴宏,随口问道。
吴宏便将今夜在江东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半晌,房间内一时鸦雀无声。
柳如烟回过神来,叹口气,无奈又好笑:“这嚣张的行事作风不知道随了谁,若是那几位知道了,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主人,叶先生这下是彻底得罪了江东的武道协会,届时,对方应该不会放过叶先生。”吴宏虽然见识了叶昊的实力,但还是忍不住担忧。
柳如烟霸气一笑:“慌什么?我还能让我师弟出事不成?就算我护不住他,有的是人能护得住!”
就算他把天捅了个窟窿又何惧?
吴宏默默心惊,虽然早就听闻柳如烟有八个师姐妹,还有三个厉害的师父,但毕竟没见过。
如今叶昊的实力又这么强,吴宏莫名就笃定对方说的是真的。
“你让人盯着点儿我师弟的那位未婚妻,对方应该不简单。”柳如烟回过神来叮嘱道。
虽然和对方只交手过几个来回,但柳如烟可以笃定对方深不可测。
若是对方一心一意为叶昊还好说,但若是对方有二心,她一定先替她师弟斩草除根!
“是!”吴宏想到温筱宁的身手,默默的想,的确不是什么善茬儿,连他也猜不透对方的实力。
夜色如水。
柳如烟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眉头微皱,半晌长叹口气,冲身后的人挥挥手:“今日之事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吴宏应了一声,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而另一边,叶昊牵着温筱宁的手步入一间卧室,低声道:“今日你忽然出现,事情多,我没来得及问你,你现在说还是?”
温筱宁看着握着自己大掌的那只手,鼓鼓腮帮,没好气的道:“你也太过分了吧?我今天可是跟着你奔波了一天,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我也是为你好。”叶昊无奈道。
温筱宁冷哼一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我向来最讨厌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