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都数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人们的嘶吼与哀嚎,汽车刺耳的报警声,店铺被打砸的碎裂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种种喧杂的声音融合在一起,诞生出了一首名为暴乱的曲调,
丝丝缕缕的血气从人们躯体上或狰狞或微小的创口处升腾,宛如寺庙中敬神的烟香一般,在半空中聚合变大,化作肉眼可见的猩红血云,向着血源母晶的方向汇聚。
“这样就快多了。”
周梁俯瞰着下方动乱的人间,各种不忍细说的悲剧接连上演,面色却始终淡漠如水。
别人的不幸,与他何干?唯有自身的利益才是最关紧的,世界从来如此。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周梁微微翘起了嘴角,
听说现在很流行那种主角为了个人利益而不择手段,踏着尸山血骨登上顶峰,称霸天下的小说或影视作品,
特别是在年轻人中倍受欢迎,被许多人奉为圭臬,推崇无比,称之杀伐果断,不圣母,
倒是有些意思,就是不知道下面死掉的那些人中,有没有这样想法的......潜力股?
......
而在血源母晶被激发,红光笼罩整个洛都的瞬间,
某处张家的秘密会议室中,一直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张宏昌便睁开了双眼,对手下骨干淡淡道,
“开始吧。”
“是!”
数位铂金阶源武者齐声回应道,随后纷纷恭敬的退出房间,按照之前的计划有条不紊行动起来:
带领家族武装部平定周边暴乱;为受害者提供庇护所树立形象(注1);联系守卫军和收复军相互合作......
很快,会议室中便只留下了张宏昌以及那位曾跟着他囚禁张善的铂金阶源武者,
“张满,”张宏昌看向对方,忽然问道,“你在我张家几年了?”
张满低头恭声回应道,“属下自九岁被主家看中,从难民孤儿院中挑出,赐姓为张,至今已经三十年了。”
张宏昌点点头,“当年选你,其实只是因为你天赋比较好。”
“属下明白,”张满笑道,“可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哪里有不谈利益便让别人平白付出的道理?
何况主家对张满的恩情不在于此,而在于‘善任’,不因我非张家人的缘故而堤防排斥,也不因血脉而偏袒庇护张家子嗣,
反而以事功才能为尊,多做多得,有能力便可胜任掌权。”
顿了一下,张满眼神炽热的看着张宏昌道,“所以属下相信,家主乃是雄主,定能带领张家中兴,走向更高的顶峰。”
张宏昌笑了笑,“你可别忘了,八年前是因为我的决定才让张家沦落到如今苟存的境地,雄主?让人发笑。”
张满摇摇头,“如不是家主的做法让主家与白家彻底断了关系,中原省又和陕秦省比邻,那金家定然是不会放过吞并我们的机会,
苟延残喘,总比彻底消失要好的多。
况且八年前的变故也非家主之过,那样的埋伏即使是对付一个钻石阶也绰绰有余,只可惜那叶启水的实力确实不在常理之列。”
张宏昌不置可否,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神色平淡,“行了,你也带着张善去吧,记得证据要做足。”
“是。”
待房间里只剩下张宏昌,这个头发花白的孤寡中年人环视了一下四周,神情淡漠,
隐约间仿佛看见了某个其实也不怎么喜欢的女子的身影,坐在家门口,旁边还拉着一个小男孩,期盼的等着他回来......
低低的叹了口气,男人用微不可察的声音呢喃道,
“家族......”
于此同时,早早便被单方面联系通知过的众多自由国成员见‘征兆’出现,人群陷入混乱,便兴奋又期待的从一个个隐蔽的据点中流窜而出,
手中拿着各种武器,怪笑着在动荡的城市中为所欲为,烧杀抢掠,顺从自己的欲望,享受‘自由’的盛宴。
......
(注1:补充说明一下,因为需要给张家留下足够的基底,周梁自然不会让全城的普通人都陷入狂躁暴乱,而是控制着激发了七八成左右人群体内的脊髓液,所以是有普通人受害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