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陆毅然有些无语了,他高大的身躯微微前倾,重重的压迫感弥漫开来。
“你知不知道,我是五军都督,虽然不是一言九鼎,也是言出即行,怎么可能对你一个小姑娘食言。”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庞,孟文瑶忍着要晕倒在他怀里的冲动,倔强道:“就因为您是五军都督,我父亲说,从军之人要谨记,兵不厌诈。”
“哈哈哈,老孟这么教你的?这个词是这么用的?”
虽然被嘲笑了一番,第二天速度还是慢了下来,中午的时候更是罕见的绕道去了常山府歇脚。
一行人一路进了常山守备府,受到了常山冀守备的热情招待,孟文瑶被领到后院由冀夫人亲自接待。
“陆都督有一次在幽州浴血奋战,结果军队里出了奸细,腹背受敌,千钧一发之际,是我们家冀大人率军支援,才解了陆都督的为难,从那以后,路都督只要路过常山,都会到我们府里歇个脚。”
这一席话让孟文瑶知道了冀守备和路都督的交情不浅,怪不得特意跑过来一趟,原来是老友叙旧。
“冀大人真是力挽狂澜,实乃英雄人物。”
一句话夸得冀夫人喜笑颜开,连忙谦虚道:“过奖过奖,我们家老冀就是个粗人,肯吃苦罢了,对了,姑娘怎么称呼?”
“小女姓孟,父亲是京城的威武将军,以前也在幽州从过军。”
“原来是孟将军之女啊,你父亲和老冀也是生死之交,都是自家人,侄女你这次来可要好好玩玩,让婶娘尽一尽地主之谊。”
几句话说开,发现两家关系不错,冀夫人也不拿孟文瑶当外人,吩咐丫头道:“小姐呢,怎么还没过来见客?”
丫头看了看孟文瑶,又看看冀夫人,欲言又止。
“都是自己人,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冀夫人既然开了口,丫头硬着头皮道:“小姐跑到前院去看陆都督了。”
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冀夫人作为武将家的家眷,很快就爽朗一笑,拉着孟文瑶解释道:“侄女,不怕你笑话,我这女儿啊,痴迷陆都督,每次陆都督过来,她都在屏风后站着不走,我这当娘的事劝也劝了,骂也骂了,一点用也没有。”
没想到冀夫人这么交心,孟文瑶配合的惊讶道:“既然冀小姐如此深情,您和大人为何不成全她呢?”
“你不知道?”冀夫人惊讶道。
她拉着孟文瑶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不好意思道:“按理说你是未成婚的姑娘,我不该给你说这个,但是这种事情,我也实在不知道去哪里打听了,侄女就原谅婶娘吧。”
“婶娘说吧,没关系的。”
小心翼翼把身边的人都打发走,冀夫人才吞吞吐吐道:“我们听说,陆都督这么些年不成婚,是身子有问题,你就要嫁给陆都督的外甥了,你们是一家人,你可知道什么内幕?”
孟文瑶摇头,她虽然从孟将军那里听了几句,但是含含糊糊的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她还想从冀夫人这里打听一点呢。
“夫人是从哪里听说陆都督身子不好的?”孟文瑶神秘兮兮的问道。
“是我们家老冀,有一次喝酒,劝说陆都督老大不小该成婚了,陆都督自己说身子不好,不愿意成婚,至于怎么不好,就不知道了。”
说完,冀夫人还一阵唏嘘嘀咕道:“这看着英俊伟岸,一点也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眼波一转,孟文瑶想到一个好主意,她小声道:“既然陆都督歇息在府里,夫人何不派人试试?”
“怎么没试,每次陆都督过来,我都送丫头过去伺候,他是连屋子都不让进的。”
那还真是水泼不进,连插针的缝隙都没有,孟文瑶跟着叹了一声,就见冀小姐满脸绯红的从前面跑过来。
看这满面含春的样子,孟文瑶顿感陆都督桃花太旺,要早点下手。
很快,冀夫人让两个年龄相仿的小姑娘自己玩耍,她自己走开了。冀小姐性子也很爽朗,拉着孟文瑶就抱怨。
“不瞒你说,我自从十三四就开始倾慕陆都督,可恶父亲母亲说什么差着辈分,死活不同意,现在又要我嫁给别人,我都想自己跑去京城找陆都督了,幸好他来了,我今天一定要给陆都督表明心迹,我非他不嫁。”
正是个勇敢的姑娘,由她打头阵,孟文瑶也有个参照,她试探道:“你难道不知道,陆都督身子不好,不能娶妻?”
“这都是谣言,我听府里下人说过几句,父亲还亲自训斥了他们造谣,可见这都是那些下人胡乱编造的。”
额,孟文瑶看着这个天真的小姑娘,拱火道:“你只是表明心迹,万一陆都督拒绝了,你岂不是没有了退路,你不如直接送一碗加料的汤试探下,万一陆都督真的不行,你也死了这份心,万一他行,你们就可以趁机生米煮成熟饭。”
冀大人既然救过陆毅然,那么冀小姐就算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陆毅然也不会过于计较,因此虽然把冀小姐推在前面,孟文瑶还是能确定冀小姐不会受到大的惩罚的。
再者,孟文瑶会自己时刻关注着动静,到时候万一陆都督可行,她一定第一时间把冀小姐弄走,自己亲自上,生米煮成熟饭的应该是她和陆毅然才对。
“你真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今晚本来就打算这么做,到时候你帮我看着点我爹和我娘,别让他们来搅乱我的好事。”
这姑娘真是虎,孟文瑶哭笑不得道:“好。”
到了晚间,陆毅然喝的微醺回到房间,刚坐下就听外面人禀告冀小姐求见,回想冀大人言语间有结亲的意思,他果断拒绝了。
半刻钟后,护卫再次禀告:“孟小姐和冀小姐求见。”
既然是两个人一起,应该就不会有孤男寡女的担忧,揉揉发晕的脑袋,陆毅然让两个小姑娘进来了。
“都督,这是厨房为你备的醒酒汤。”
端起小瓷碗,陆毅然一饮而尽,把空碗撂到茶盘里,问道:“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