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
入夜时分。
公输府内灯火绽放,热闹不已。
一般强的人,公输驰不见得看得上。
但是强得太过离谱的人,公输驰那绝对不含糊。
所以陆天明的便宜媳妇还没见着呢,就被公输驰按到了筵席上。
“贤婿,今个你在擂台上的表现,岳父我非常佩服,看见你那潇洒的样子,难免想起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来,这杯酒,干了!”
公输驰已经有了少许醉意,他一手搂着陆天明的肩膀,一手抓着酒杯。
看陆天明那眼神,比看亲儿子还要温柔。
陆天明颇为局促。
轻轻跟对方碰过后,忍不住问道:“前辈,公输露小姐怎么不来参加筵席?”
公输驰晃了晃脑袋,神秘道:“贤婿,我知道你心急如焚,但是别着急,女孩子没嫁人前,哪能轻易抛头露面,想喝,把宾客们陪好了,我带你去见她。”
闻言。
陆天明差点没把就被扣在公输驰的脑袋上。
大楚的民风并不保守。
街上没嫁人的适婚女性,大把存在。
何况白天的时候公输露就在擂台边坐着。
所以陆天明认为公输驰是在吊胃口。
“前辈,你不会舍不得那宝刀吧?”陆天明故意激道。
闻言,公输驰一拍桌子,愠怒道:“说什么呢,进了我公输家,别说一把刀,就算你要金山银山,我都愿意掏出来,你这话说错了,得自罚三杯!”
想来是以前在宫里苦闷日子过多了。
喝了没多少的公输驰显得异常兴奋。
现在哪里看得见半点一家之主的模样。
陆天明没辙,端着酒杯咔咔灌了三杯。
“好,这才是我的好女婿!”公输驰激动的搂着陆天明,嘴角差点都要咧到耳根了。
又以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灌了陆天明几杯后。
公输驰忽地低声问道:“贤婿,白天擂台上你藏在剑气里的那道金光,是本命法宝吧?”
这事没什么好遮掩的。
何况陆天明还想借此来压住公输驰的气焰。
“不错。”陆天明扬起嘴角,自信异常。
“啧啧啧,后生可畏啊。”公输驰眨着嘴,眼里尽是羡慕。
赞叹过后,他若无其事瞟了一眼陆天明身边的女人,“这位姑娘,是贤婿什么人?”
“这位是我朋友,前辈莫要误会。”陆天明微笑道。
“诶,贤婿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误会?”公输驰大度的拍了拍陆天明的肩膀,“男人嘛,有个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何况你又有这么大的本事,身边多那么一两个良人,岳父也能理解。”
“前辈,您醉了。”陆天明眼疾手快,端起酒盅就往公输驰的嘴里灌。
公输驰来者不拒,喝水一般尽数吞下。
酒盅落桌,公输驰又要叭叭。
好在其他桌有客人来找主人家说话,陆天明有幸落了个清净。
歪头瞥一眼旁边的季芊雨,发现后者正一脸平静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陆天明不解道。
“马上就要抱得佳人归,开不开心?”季芊雨浅笑道。
陆天明懒得理她,自斟自酌。
季芊雨抓起桌上的卤猪脚,开始暴饮暴食。
“我是去取刀,你发什么神经?再给我添堵,明儿我就把你扔路上,五百两我退给你,爱怎么作怎么作。”陆天明头有些晕,说话便不如平常那么在意分寸。
话是重了点。
但效果极好。
放平时,季芊雨可能要跟他吵吵。
可这一次,她却变得异常乖巧。
只见她幽怨的瞪了一眼陆天明后,放下手中的猪脚,开始用筷子小口吃起来。
陆天明笑笑,把酒盅装满,找了个机会就往旁边公输驰的嘴里灌。
与其等别人来灌自己,不如先发制人。
酒是灌舒服了,但人也醉了。
筵席结束的时候。
公输驰摊在椅子上,不省人事。
原本以为见公输露的事情得改到明天。
哪知公输衡那小子一脸兴奋的跑过来,说是要带他姐夫去见姐姐。
临走时,陆天明给隔壁桌的薛尘打了个招呼。
两人应该是提前商量过,只相互点头,并没有多余的话。
公输家的宅子很大。
公输露住的地方很深。
七转八绕,总算来到了深闺大院。
两层的阁楼。
灯光亮着。
窗户纸上的倒影凹凸有致。
让人浮想联翩。
“姐夫,我就不进去了,姐姐在等你。”
公输衡递过来一个神秘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懂的’。
陆天明懂个逑。
随便应付几句,便将公输衡打发走。
自顾踏入院中。
站在院里看阁楼。
影子微低着头,不知是不是灯火晃动的原因,陆天明竟看见影子在抖。
拍了拍脸颊,醒了三两分酒气后。
这才敲响一楼的门扇。
咚咚咚——!
敲门声在寂静的也很响亮。
仿佛敲在人的心头。
“门没锁,上来吧。”
公输露的声音不如白天清澈,如有若无带着一丝惬意。
陆天明无奈摇头,小声嘀咕:“这公输家,也是够大胆的,万一我是个禽兽,把人睡了拿着宝刀跑路,那你公输家不是血亏?还好还好,小爷我禽兽不如!”
自嘲一句后。
陆天明推开门扇,跨过门槛。
屋内有香薰,应该是从二楼传下来的。
淡淡的吸进肺里,同喝茉莉花茶一样清爽。
屋内陈设不多,但每一样都不是便宜东西。
可见公输家财力之雄厚。
“合着还是个少女心?”
屋内但凡能用布料点缀的地方,都是粉红色。
搞得陆天明心里惴惴不安,如同犯罪一样。
顺着木质阶梯缓步上楼。
有些年份的台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咋一听还有些渗人,与那暧昧的粉色对比强烈。
一个女孩单独住在这样的地方。
恐怕内心远不如表面看上去阳光。
二楼有一道单独的门扇,虚掩着。
就像专门给有心人留着一般。
陆天明有心,只不过心在宝刀上。
所以推开房门的那一刻。
他的注意力便落在了帷幔后面的长渊刀上。
陆天明在看刀。
公输露在看人。
“陆公子,请坐。”帷幔那边的声音里还是有一丝怯意。
陆天明却没有坐,而是开门见山道。
“公输小姐,既然邀我前来,又何必还要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