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事关人生的重大决定,对未知且禁忌的力量,有着诸般顾虑,香磷没有痛快地接受那双眼睛,只说自己郑重考虑一下,大蛇丸也没有强求。
之后,药师兜负责将飞段的头颅安葬,佐助则单独将大蛇丸叫到后山。
深夜,因为心事重重,而辗转无法入眠的香磷,走出寝室,在苍蓝月色朦胧的林间漫步着。
她是在战火湮灭的漩涡一族中唯一活着无伤的少女,和母亲一起逃难到了草隐村。
草隐村因为香磷独特的治愈能力,而收留了她,那能力也让她在没有人情味的草隐村,受到残酷的折磨,直到,母亲为保护她而死,为了活下去,她选择投靠大蛇丸!
香磷那无与伦比的感知能力,迅速获得大蛇丸的青睐,被委以重任。
但真正让香磷选择忠于大蛇丸的……却是听闻大蛇丸对佐助的‘执着’!
在香磷作为草之国忍者参加木叶中忍考试的时候,她与同伴走失并被熊袭击,被路过打水的佐助救下,第一次与佐助见面,也是她前世今生内心唯一感情的开始。
如果效忠大蛇丸……或许总有一天,会和心爱的佐助重逢吧?
情苗深种的少女,心思就是如此纯粹而厚重!
和前世不同,今生的香磷,是在北方据点被袭击的逃难中,和佐助重逢的。
她没有前世记忆……不知道佐助所经历的残酷未来。
但不代表她不了解佐助!
正相反,她从大蛇丸口中,对佐助的悲惨出身了若指掌!
她认为的佐助,应该是为了向兄长鼬复仇,而苦大仇深的少年!
但佐助的查克拉,不是冰冷复仇者的查克拉,而是深邃,悲伤,压抑,却又充满了奋起的希望!
另外,她也察觉到了大蛇丸的不同……几个月前的大蛇丸,还是个为了研究而蔑视生命的疯子,但再见面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如今的大蛇丸,完全以佐助为主心骨,可想而知,那变化是因佐助而起的!
还有……佐助给我的感觉,就像已经认识我很久了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香磷有些心烦意乱地将一块石子,踢到湖中,便看见远处的山腰,大蛇丸和佐助并肩的身形!
正常情形下,香磷必然是有所顾忌的,尤其是对大蛇丸。
但内心迫切想要了解佐助的事情,她选择跟了过去。
感知和隐藏查克拉是她的强项,大蛇丸此刻未处在死神模式下,佐助也尚不具备太强的感知,外加这是与世隔绝的苍月岛,不需要时刻严加戒备,故都未发现香磷在附近。
二人的交谈声传来。
“大蛇丸,说实话,我不希望香磷继承那双眼睛。”
“哦?这是为何呢,说来听听吧,佐助君。”
佐助看着山下湖水粼粼的波光,缓缓坐下,复杂地说道:“我前世亏欠香磷太多了……”
“前世……!?”
仅仅这个词汇所包含巨大的信息量,就让香磷瞬间怔住!
只听,佐助的话语再次响起:“前世,我利用过她,伤害过她,她却始终无怨无悔地追随着我,甚至最后选择为我孤独终老,这份情义太过厚重了,我无法心安理得地让她再一次走上老路,重生回到这个时代后,其实我想了很多,除了从大筒木手中守护忍界之外,还要尽我所能,弥补那些前世的遗憾……”
“鼬的遗憾,鸣人恩师自来也的遗憾,带土的遗憾,斑的遗憾,当然,也包括……香磷的遗憾。”
大蛇丸认真地询问:“那么,你选择弥补香磷遗憾的方式,是什么呢?”
佐助说:“让她不再对我产生依恋,我是不知她为何会倾心于我这种人,但只要不和她产生接触,她应该就没理由倾心于我,而历史还是阴差阳错地重演了,因为我们对晓的行动,晓对北方据点也展开行动,我无法对香磷见死不救,所以再一次重逢了,但至少,现在陷得还不深,让香磷回心转意,大概还来得及,不要让她更进一步,介入我的事情了!”
听到这里,香磷紧紧抱着的双肩:“竟然……是这样吗!!”
大蛇丸竖眸低沉着:“佐助君……恐怕香磷对你的情感,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呢。”
佐助眉头微蹙:“怎么说?”
大蛇丸:“我就告诉你吧,一个你前世也不曾记得的隐情。”
佐助:“隐情?”
大蛇丸:“你可知道,香磷为何选择效忠于我?”
佐助:“难道……不是因为在草隐村活不下去?”
大蛇丸摇摇头:“那只是她选择投靠我的诱因,并非她效忠于我的主因……”
于是,大蛇丸将中忍考试森林中的那段隐情,付诸于佐助。
听闻后,佐助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但他沉下心来,全力回想……竟真的隐约记起,有这件事情。
大蛇丸:“现在你明白了吧,那份感情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不论你们这次是否重逢,都不会改变她的心意,除非棃将你送回的时间点,是木叶中忍考试之前,你们真正意义上没有交集的时间……但是,就算是传送回那个时间,你要成长必然也绕不开我,到了中忍考试的时候,我同样会将循着前世的记忆,将香磷将在中忍考试中遇险的事情告诉你,佐助君,那时你……会选择见死不救吗?”
佐助摇头,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思考。
“不会……我必然会再救她一次!”
大蛇丸笑道:“那就是了,你和香磷的羁绊,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斩断了!”
“所以呢,佐助君,你这种弥补的方式,是不成立的呢!”
佐助顿感焦头烂额,苦笑着,掩住自己的面容。
稍微定神后,佐助正色道:“至少……那双眼睛,不要让她继承了,可想而知,她一定会为了我奋不顾身,我实在是不愿看到,她用那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和强敌战斗!”
大蛇丸目光悠远:“佐助君,有句话叫关心则乱,你也许无意中,犯了和当年鼬同样的错误,即为了某某,将自己的意愿,强加于某某,诚然,鼬的精神是伟大的,但还有更好的做法。”
佐助低下了头。
大蛇丸道:“前世,鼬在死前想必也察觉到了吧?所以,他忏悔并郑重地向你道歉了,你,作为一个过来人,难道,还要重蹈一次鼬的覆辙吗?”
——“那双眼睛的归处,不是取决于你或我,而是香磷自己的意愿!”
唉。
佐助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香磷拒绝的话,不要强迫她!”
大蛇丸笑道:“当然……我也决心,走上和曾经截然不同的道路!”
“……”
转角处,知晓了一切的香磷,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