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立下的誓言,由谁来破,这是最简单的破局之道。
地球上也有俗语,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一样的道理。
所以,南星火没有胡诌,若非祝红阳已经和司文秀结婚二十年,儿女双全,若非祝红阳机缘巧合与徐若琳灵魂共鸣,要破这个誓言,的确只需要把庞月娇抢过来就行。
可惜,此祝红阳非彼祝红阳,但如今,无论是在哪个世界,此祝红阳都是唯一天道认可的祝红阳,所以,誓言只会落在他身上。
祝红阳沉默片刻,问道:“那你方才说的死结,究竟是什么死结?”
南星火摇头晃脑,四下张望,根本不理会祝红阳的问话。
此时的杨公堤上,已经有不少游人,笑闹着赏景照相,显然不适合继续讨论这些问题。
祝红阳习惯性按住溟武剑的剑柄,触手冰凉,勉强按住扭头回去,把事情问清楚的冲动,缓步顺着杨公堤走去。
白如诗拍戏的地方,在苏堤六桥的望山桥附近,从祝红阳的住所步行过去,大约五六公里,怎么也得个把小时。
原本还想顺路欣赏杨公堤的风景,可被南星火一番话说的,祝红阳完全没有了兴致。
一路沉默着绕过杨公堤,来到苏堤上,这里游人更多,让祝红阳有些纳闷,已经过了元宵节,这些人不用上班上学吗?
任何时候,都不缺恨不得把一天当两天用的大忙人,也不缺闲的无所事事游山玩水的人。
比如,望山桥附近,剧组人员忙的满头大汗,围观的人群也不知是来看景,还是来看戏。
远远看见人山人海的望山桥,祝红阳直接停住脚步,转身看向水波荡漾的湖面。
南星火也识趣的不再撩拨祝红阳,转头喊郑月在一边低声教导徒弟。
两名护卫虽然换上迷彩服,但冷着脸肃立在祝红阳身后,不苟言笑,跟两座雕像没什么区别。
祝红阳千思百想,依然想不明白,南星火所说的死结,究竟是什么。
是世家寒门之争?怕区区离火州弹丸之地,动摇皇朝根基?
是恶魔峡谷还有未解之谜?或者有连皇朝都垂涎三尺的宝贝?
还是单纯的女人惹的祸?那位仁武大帝,得到庞月娇的人,却未得到她的心,所以必须把那个纨绔少爷抹杀?
可惜祝红阳虽然数次进入圣天大陆,但掌握的信息实在很有限,最远不过抵达原始森林之内的祝家军藏兵之地,哪里能摸得到头绪?
祝红阳索性运转溟武神功的吐纳心法,就那么站着进入修炼状态,心情果然逐渐平复下来。
随着呼吸,祝红阳觉得自己好似化为一团紫气,没手没脚,没嘴没眼,却能清晰感知周围的一切。
心随念转,想的是云,那团紫气就化为云,想的水,那团紫气就化为水,想的是山,那团紫气就化为山,想的是人,那团紫气就化为人。
溟武神功,溟中之武。
天地初开为溟,追求至理为武。
祝溟武从中悟出的武道真意,是气贯山河,霸气凛然。
祝红月从中悟出的剑意,不是开天辟地,而是守护!
这一刻,祝红阳似乎回到溟武殿上,仰望祝溟武亲书的那个武字,想要找出自己的路,悟出自己的道。
两名护卫谨慎的后退一步,附近经过的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排斥,无法接近祝红阳三米之内。
南星火停住嘴,讶然看向似乎进入顿悟状态的祝红阳,这样都行?
郑月不解的问道:“师父,首长这是?”
老脸上闪过复杂难明的神色,南星火喃喃低语道:“咱不和妖孽比,月娇啊,你还真是好福气!”
一名老僧宝相庄严,身披大红袈裟,金色的纹路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手持禅杖,缓步顺着苏堤走来,身后还跟着两名身穿杏黄色僧衣的小和尚。
来到距离祝红阳还有十米远的地方,老僧忽然停住脚步,低宣佛号:“阿弥陀佛!”
一名护卫眸中精光闪烁,望向老僧,老僧顿时如遭重击,蹬蹬蹬连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这一幕似曾听闻,赵泽生在榕树镇就遇到一名高手,一眼看过去,骇得赵家精心培养的古武高手主动跳楼。
但那是近距离正面对视,这还隔着十米远呢,何况他也不是赵家那些护卫!
喧哗声传来,望山桥那边人流散开,分向两侧流动,看来是剧组镜头拍完或者暂时中场休息,看热闹的人散去不少。
一名身穿荷色汉服的少女轻快的跑过来,苦的是紧追在后面的保镖和经纪人。
“大叔!你怎么不去看我拍戏?”白如诗隔着老远就不满的嚷道。
祝红阳缓缓睁开眼睛,长吐一口气,化为一道白雾,许久才散去,冲着白如诗招了招手。
走到近前寸步难进的白如诗,顿时身体一轻,快步跑到祝红阳身边,其他人却依旧无法接近三米之内。
看着青春靓丽的少女,祝红阳苦笑道:“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
白如诗小脸一板,没好气道:“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人家女孩子主动问你要联系方式,你不给,居然连电话都不接,你得补偿我!”
祝红阳摇头道:“问过家里了?他们怎么评价我?”
知道白如诗亦是世家大族嫡女,祝红阳相信,还不至于到放下矜持,给他打几十个电话要见一面,背后肯定有人授意。
白如诗吐了吐舌头,娇憨明媚:“你都知道啦,他们说你是很厉害的古武者,太爷爷还说想摆酒请你做客呢,可惜后来又取消了。”
白家亦是江南世家大族,虽然不如赵家,也算消息灵通的地头蛇,赵泽生在祝红阳这里碰一鼻子灰,瞒不住有心人。
想请祝红阳,是想结交奇人异士,后来取消,是怕和赵家彻底撕破脸皮。
祝红阳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白家可跑不了,这才由小字辈的白如诗和祝红阳混个脸熟。
白如诗看祝红阳沉思不语,大着胆子拉住祝红阳长袍的袖子:“你这是什么料子?我从来没见过呢,比我们家所有的料子都好。”
白家从事丝绸行业,最精美的绸缎、最好的刺绣均出自白家,能从白如诗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祝红阳身上这件长袍,做工如何暂且不说,料子绝对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