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他们是什么人,也是来抢天狐的吗?”
“不太像,但不管他们是不是,天狐我们一定要拿到手里才能交差,谁拦着就杀谁!”
兄弟俩人腿都快跑断了,终于在大道上看见了寻妖镜里显现出的那辆马车,虽然不知道茶肆里发生了何事,茶博士等人为何要围上去,但天狐都已经近在咫尺了。
怎么也得拼一把!
也就在武老大和武老三冲向马车的片刻里,小狐狸从马车里窜出来冲向了茶博士,见到天狐真身的喜悦才刚刚浮现在脸上,徐年已经起了心念。
天地随之变色。
浩浩荡荡犹如天威般的压迫感骤然降临,茶博士浑厚的气血原本已然沸腾开来,向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输送着力量,却在这一瞬间冻结如冰。
如临深渊,不敢妄动,心生大恐怖!
七品的茶博士尚且如此,其余八品的店小二更是不堪了,他们在这股威压之下连保持站立都极为困难,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在打颤,眼看着随时要倒下去。
更惨的就要属冲过来的武老大和武老三这俩兄弟了,一头撞进了玄真境的威压之下,毫无防备地摔了个狗吃屎,刚好还摔到了徐年的面前。
双膝跪地,匍匐在地。
这要是浑然不知情的看到两人这么个大动作,准会以为徐年是对这二人有什么天大的恩情,竟然飞扑过来都要行此大礼,也算是感人至深了。
徐年都吓了一跳,皱眉道:“你们又是谁?”
乱入的也太多了。
武家俩兄弟也都已经懵了,空荡荡的大脑里只剩下灵魂三问,我是谁?我在哪儿?这特么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明明只是捉一只八品的狐妖而已,怎么就误入大佬斗法现场了!
还是当老大的脑子转的快一点,率先回过神来,他沉吟了片刻,说道:“各位好汉,是这样的……我们兄弟俩人迷路了,就想过来问个路,这个京城要往哪儿走?”
“无意打扰大家,你们继续,继续就行,不用管我们兄弟,我们这就走……”
武老大小心翼翼地尝试站起来。
失败了。
连腿都直不起来。
“你搁这儿说戏呢?”徐年笑出了声,但他乐归乐,两人既然起不来,就已经代表了态度。
小狐狸的小脑袋瓜原本也晕晕乎乎,这气味很好闻的少年原来不是凡人啊?但紧接着看清了飞扑过来跪下的二人长什么样子后,她顿时就激动了。
呲牙咧嘴揪头发吐口水,一套小连招一气呵成。
虽然杀伤力不大,但明显怨气很大。
“哇哇哇!又是这两个人!酥酥都藏这么好了,他们竟然还能追上来?”
“这下是自投罗网,栽在我酥酥手里了吧?”
“坏东西,让你们绑我——”
原来这俩人就是追着小狐狸的“坏坏的人类”。
徐年恍然想起先前一闪而逝的被窥视的异样感,暂且把翻不起风浪的茶博士等人晾在一边,冷笑道:“之前窥视我的也是你们吧,用的什么方法?”
从气血的浑厚程度来看,二人应该也都是八品武夫,能窥视徐年这个道门五品还不被寻到根脚,已然是不可思议了。
武老大咬咬牙,拿出来一面银色的小镜子。
“先前的窥探是依仗此物。”
“私自窥探前辈是我们兄弟无礼在先,便也以此物赔罪,还望前辈高抬贵手放我等一条生路。”
小狐狸这下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了,气得跳起来踹了武老大两脚,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绕着武老三上蹿下跳吱吱吱地叫着,两只小爪爪做着拉开后又甩来甩去的动作,使劲比划着什么。
看得出来酥酥已经很努力了,但她这狐狸叫和抽象的比划。
谁能懂啊?
还得靠它心通。
“对了!绳子,这坏东西还有根捆住酥酥的绳子,也是个宝贝,不能放过!”
徐年顿时了然,酥酥真是只懂事的小狐狸,还知道帮他搜过战利品:“只是一面镜子吗?是不是还少了一样,比如说……绳子?”
小狐狸开心地连连点头,不愧是很懂酥酥的人类!
武老三脸色一白,下意识看向大哥寻求帮助,但他的大哥又能有什么计策呢?不占理又输了拳头,只能苦笑道:“既然前辈喜欢,那就拿出来赔给前辈吧。”
“可是大哥,我们……”
“够了,让你拿就拿出来!”
武老大加重了语气,武老三才不情不愿地拿出来一条金色的绳子。
寻妖镜和缚妖索,这两样极其克制妖兽的法宝,已经是兄弟俩人赖以谋生的本钱,包括如今的境界也都是靠这两样法宝捉住妖兽换取资源才得以跻身八品。
没了这两样,武老三都不知道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但是。
武老大却知道,不交出这两样今天都活不下去。
难道指望反掌间就压得他们这一帮子七八品武夫动都没法动一下的少年是个见不得血的慈悲心怀,不忍杀他们,白白放一条活路?
徐年随口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捉小狐狸,除妖卫道?”
武老大摇摇头:“没前辈所说的这么高尚,主要是讨个生活,捉了拿去换钱。”
“你们可知道这只小狐狸不是什么吃人的凶兽?”
武老大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卖个无辜,如实答道:“这点确实不知道,但就算知道了也不影响,只要能换钱就行。”
捉妖换钱。
只在乎妖兽能换多少钱,谁在意妖兽吃没吃过人,甚至帮没帮过人?
徐年抬手一抓,银色镜子和金色绳子都飞入了他的手里,随后挥了挥手说道:“倒是实诚,你们捉别的妖不关我的事,但以后可别再撞我手里了。”
“多谢前辈饶命……”
兄弟二人蒙了大赦,赶紧离开了这片就不该他们乱入的是非之地。
茶博士看到其实同样是乱入了这场茶肆伏杀的少年看向了自己,他不禁有些懊恼就不该招惹这位深不可测的少年,任由他们路过,井水不犯河水多好啊?
可实际上他心里也清楚这不可能。
就算重来一次,也只会一样选择灭口。
事关重大,怎么能走漏风声?
徐年却没对茶博士说话,而是转头看向栽倒在茶肆桌上的贵公子,高声道:“这位公子自己起身处理一下?毕竟我只是个路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