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所预料的那般，外婆陡生转变，两小时前还刻在她脸上的偏见，此刻荡然无存，仿佛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
凌靳言哭笑不得，是如他所愿了，可她的贸然出现，也毁了他得来不易的好事，毁了他好多的“温柔”。
这不，羞愧难自持的某人已经像只笨重的鸵鸟一样，将自己整个人给藏了起来。
“别顾着傻笑，还不快点！”
温嘉拍了拍凌靳言的手臂，指着隆起一个小丘的棉被，眼神示意。
她自己很快也注意到了不对劲。
假以时日，她竟也有制止靳言傻笑的机会。
要知道，凌靳言自懂事以后，能见到他一个寻常的笑容都难于登天，就算有，也止步于客套的假笑。
今乍一见，温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可话已说出，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凌靳言淡定地抬眸，嘴角收敛了很多，但是眼里堆满了笑意，还是泄露了他的愉悦。
笑会传染人。
温嘉呆愣了几秒，突然想到什么，代入殷素素的视角，她也忍不住地扭头藏住笑意。
也无怪殷素素会躲着不见人。
实在是……
一棉被之隔的殷素素只盼着温嘉快点离开，可谁知她竟越凑越近，都走到跟前来了。
呜—
她不要面子的吗？
试问，正常的长辈撞见此等尴尬的事情，不都提腿就跑的吗？
怎么到凌靳言外婆这就不按常理出牌了呢？
啊！她还要让凌靳言掀被子！
羞愤、尴尬，两两交织，殷素素只想着她能有啥奇能异术让自己隐形，苦于没有，她又不得不接受残酷的现实。
“素素，快出来。”
凌靳言无奈地对着温嘉一笑，挑眉暗示，接着他修长的手指伸进被窝里，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殷素素全程警惕，他的手一伸进来时，她就挥舞着拍掉，谁料直接被反杀。
他的力气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轻松地就把她拽了出来，用了绝对不会伤害到她的力度。
殷素素跪坐在床上，发丝凌乱，羞愤地低着个脑袋，靠在凌靳言背上，迟迟不开口。
“外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为了缓解尴尬，凌靳言主动破冰，余光扫到殷素素时，一记宠溺的眼神一闪而过。
温嘉也在盯着殷素素瞧，比凌靳言的眼神更赤裸，在听到他问自己时，她差不多已经忘记了自己过来这里的目的。
“啊？额……”
“靳言呀！我都给忘了！”
？
“唉呀！年纪大了，记忆力都不好了！”
“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
温嘉左顾言它，注意力全部放到殷素素身上去了。
自然，殷素素本人也察觉到了。
透过披脸的长发间隙，殷素素看到温嘉一个劲地往她这里瞧，着实怪异，吓得她瑟缩地往凌靳言怀里拱。
额——
他外婆有点子吓人！
殊不知，她披头散发的样子在别人的视角里更离谱。
“靳言，她怎么不说话？”
温嘉电灯泡感极强地在他们俩人的面前刷上了一波存在感，迟迟不肯离去，还攀谈了起来。
“哎呦，瞧我的记性，素素是不好意思了吧！”
“别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看到。”
她睁眼说瞎话。
为的就是让殷素素摆脱在她面前的羞涩，也算是为她不经允许闯入做的一丝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