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脸色不好,赶紧从操舵室里出来。
“哎呀!怎么下雨了!几位爷,你们快来这舱室里躲躲,别淋着了。”
“这离古蓝县啊,就剩十来分钟了,趁着这雨还小,我开快点,早点把你们送到岸上。”
说罢,赶紧加快了速度。
王凯旋摸了摸被雨淋到的脸,豪爽的将上衣脱下:“正好凉快凉快!”
话音刚落,刚刚的小雨瞬间吧变成瓢泼大雨,砸到脸上时还会有轻微的疼痛。
霍暨临和胡八赶紧一个箭步踏进操舵室。
王凯旋稍迟一步,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
进入操舵室,王凯旋骂骂咧咧:“他妈的!早知道就不凉快了!”
霍暨临笑道:“这下怎么样?透心凉心飞扬啊!”
不同于几人的笑闹,船夫的脸上无比紧张。
“几位爷,我先把你送到岸上,虽然得连累你们淋会儿雨,但没有生命危险。”
王凯旋懵了:“这么大的雨,上了岸不知道得被淋成什么样呢。”
船夫脸上身上全都是水,碎发耷拉在脸上:“哎哟几位爷,这雨啊要是再大一点,说不定我们都得掉到河里去啊!”
黄河本就汹涌,这暴雨一来,河水顿时变得更加湍急,一下将几人冲远了不少。
“哎哟!这下坏了!这水把我们冲错地方了!”
胡八一和王凯旋一听,瞬间就急了:“快回去啊!”
船夫猛打方向盘,河水也不停的围着这艘船打转。
这船竟跟陀螺一般旋转起来。
这雨越来越大,刚刚还骄阳似火,现在已经完全昏暗下来。
“轰!轰!轰!”
巨大的雷声作响,闪电爆发,一道接一道的在天上乍起。
“咔嚓!咔嚓!咔嚓!”
闪电每闪一下,河面上就亮一下。
狂风席卷着雨滴,朝着几人吹了过来。
王凯旋进来得最晚,小小的操舵室容纳不下,半个身子还在外面,每一股风吹过来,都会携带着大量的雨扑到他的身上。
“啪!啪!啪!”
仿佛抽了王凯旋无数个巴掌。
王凯旋全身都是黄色的泥沙,欲哭无泪:“你们快往里挤挤啊!这雨打得我生疼!”
胡八一努力的往里缩了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胖子,真不能怪我们,实在是挤不下了。”
霍暨临站在最后:“胖子!你可以的!”
李春来低着头蹲在胡八一的脚边,那只装了绣花鞋的挎包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嘴里的声音大了一些。
“那是鬼···鬼找上门来了···额们要死在这里了!”
李春来满身都是黄河水里的泥点子,就连嘴角也沾了不少。
即便如此,李春来也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
王凯旋实在听不下去:“诶!你在那嘟嘟囔囔的说什么呢!这刚刚才死里逃生,能不能说点好话啊!”
胡八一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春来老哥,你别老想着死不死的,你想想,你老婆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听到这话,李春来一个没忍住,直接哭出声来。
“额没有婆姨!”
王凯旋赶紧接话:“你这次活着回去,娶一个不就好了吗!生意做成了!什么婆娘找不着!”
听到这话的李春来瞬间两眼放光:“对!额要回去!娶个大皮古婆姨!生一大堆娃娃!”
霍暨临听着他们的对话,警惕的看着正在拼命扭动方向盘的船夫。
幸好此时雷雨声正大,将胡八一和王凯旋的声音掩盖过去,一句都没有传到船夫的耳朵里。
“砰!”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猛地撞向了船身,船只立马向右偏去,在河面上晃了好几下,才勉强的在河面上稳定下来。
王凯旋一个没站稳,脑袋一下撞到了门框上。
王凯旋顾不得疼痛,立马站起,有些慌张。
:“卧槽!刚刚是不是什么东西撞船了!”
胡八一神色紧张:“是,大家小心!”
船夫害怕极了,不停的转动着方向盘,试图从这个地方逃离。
霍暨临皱着眉:“你别转了,没用的,那方向盘都快被你盘出火星子了。”
船夫忍不住啜泣起来:“有用的!有用的!我不能死在这里啊!我婆姨和儿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李春来害怕得几乎要发疯,蹲在地上早已把握不了平衡,站起身来,死死的抱住了身旁的柱子。
“砰!”
那猛烈的撞击再次冲来,这一次,船几乎被撞翻。
胡八一担心王凯旋掉下船,死死的将他拽住。
霍暨临看向船夫,只见船夫脸上毫无血色,目光呆滞。
就在霍暨临望着船夫的时候,船夫突然回过头来,向霍暨临挤出一个惨白的笑脸。
“河神生气了,现在想杀了我们啊!”
船夫也不再执着于方向盘,三步并做两步跑向甲板,“扑通”一声,在甲板上跪倒。
船夫出去了,这操舵室总算是多出了一些空间,王凯旋勉强的将整个身子塞了进来。
那船夫双手合十,放在额头,虔诚的趴下。
“河神爷爷饶命啊!他们都是从外地来的商人,要是不小心得罪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别怪罪啊!”
“这艘船是我吃饭的本钱,您千万别收走,我们全家老小都指望着它呢!”
“等这场风暴过去了,我一定去龙王庙好好地供奉您,求您收敛神通吧!”
船夫的话明显没有什么效果。
当然,要是有效果,那才是真的见鬼了。
毕竟哪个河神会吃饱了没事干专门来霍霍你?
要是真的得罪了,又怎么会因为几句话就轻易地放过你?
"砰!"
船身很快迎来第三次撞击。
这一次,一条极其硕大的鱼从几人面前飞了过去。
那鱼少说二十米长,背部至侧骨板上方呈黑色趋于灰褐色,侧骨板下侧淡白色,腹部白色,唇须四根,呈圆锥形。
赫然是一条不知道生活了多少年的高首鲟。
那高首鲟的尾巴自船夫身旁擦过,差一点就将船夫给一起带入黄河中。
船夫被这一场景吓得几乎快要昏厥过去,哆哆嗦嗦的指着那已经重新回到黄河里的高首鲟,大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