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妤比漆婕活泼一些,她经过一晚上的沉淀,现在更像一个普通死去的鬼魂,但其实两个人的死都不普通。漆妤很是不服气地说了一句:“我是被成慧仁那家伙推下水的,她故意的,这家人真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姚寅笙看向漆婕,“成慧仁是?”
漆婕沉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回忆道:“杀死我的人的妹妹。”
姚寅笙坐在自己的床铺上,“看来这家人心眼挺小啊,能给我简单说说你们两家的关系吗?”
“我们两个做晚辈的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成家以前跟我爷爷家是同村的,后来我们的爸爸又到京城去就职,我们就跟了去,但一直到大学,我们才知道成家的存在,我们也不知道成家人到底怎么想的。”
“其中的原因,肯定只有成家人,或者我们的父母知道了。”
“不仅要知道,我们还要报仇呢,姐,成家人一直这么欺负我们,我们活着的时候斗不过他们兄妹俩,死了难道我们斗不过吗?”
漆妤明显比漆婕要跳脱一些,回忆起自己的死亡过程,早就气得不行了。漆婕只是拉着漆妤的手,“我们还是先回去看看爸妈吧,我们走了那么多年了,成家人若是就此作罢也还好,就怕他们连爸妈也......”
成家人的残忍和嫉妒心极强,姚寅笙没见其人就已经感觉到了,更何况两个死在他们手里的姐妹。漆婕的话就像一杯凉白开,让燥热的漆妤冷静下来,她眼里又噙上泪水,“是啊,爸妈......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姐,我们马上回家,要是他们刚让爸妈过得一点都不好,我就把他们全弄死!”
漆婕轻声安慰着漆妤:“好了,明天就启程了,我们不要瞎想,到家了就都明白了。”
两姐妹躲回金塔里去了,姚寅笙也关灯睡觉了,但她睡不着。仔细想想,漆婕漆妤两姐妹去世的年代应该都挺久远的了,漆婕是九〇年代,漆妤看上去跟姐姐差不了多大,应该也是那之后的几年,很相近。这么算下来,两个人要是好好活着都能到中年末期了,那父母的年纪不就更大,甚至到了要颐养天年的时候了吗?这么算下来,姚寅笙心里不免一阵唏嘘,也感叹嫉妒的强大。
翌日吃过早饭姚寅笙就打算启程了,侯大强知道姚寅笙还有事要忙,就把她送回了市里。在市里告别,姚寅笙对侯大强说:“坟场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该交代的我已经跟村长交代过了,你就负责监督坟场那边的事情就好了,后面要是还发生了什么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就过来看看。”
“行!你放心吧,这不是什么难事,你路上小心啊。”
姚寅笙回到首府就把车直接开到机场,她在车上就买好了飞往京城的机票,托运好行李,就抱着两个金塔上飞机了。毕竟金塔不是对他人来说不是什么吉利的东西,为了不让大家看到,姚寅笙这次买了头等舱,上飞机后让空姐不用理她,帘子拉上就开始看窗外的风景了。
两个半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落地,姚寅笙抱着两个金塔,推着一个小行李箱,走在首都机场非常的扎眼。在机场门口,关于要去哪里,两姐妹倒是产生了分歧,漆婕想要回家见爸妈,但漆妤想先去找到成家人,问问当年的事情,再看看成家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两姐妹僵持不下,甚至要姚寅笙做决定,姚寅笙抱着金塔,“我站中间,你们自己决定。”
漆妤从金塔露出一个头,“就是我们自己做不了决定才找你的,快!你帮我们想想,实在不行抛硬币也行!”
既然如此,那就抛硬币吧,正面去成家,反面去漆家,就这么简单。结果出来了,还是先回漆家,漆婕给姚寅笙一个地址,姚寅笙搭上出租车就出发了。到地方了,可是人却没找到,姚寅笙抱着两个金塔来历不明的,单位宿舍的保安也不让进,不过倒是给姚寅笙指了一条路,“你找漆局长啊?漆局长退休了就搬走了,具体搬到哪儿我们也不知道,对了,你怀里抱着的这两个是骨灰盒吗?看着挺像。”
姚寅笙点点头,保安年纪不小了,看到两个金塔颇有感触,“莫不是漆局长的两个孩子?”
“你怎么知道?”
“唉,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这里正片区的人都知道。当时漆局长还没当上局长,要是早一点啊,俩孩子也能昭雪了。”
姚寅笙脑子转了一下,“那你知道成家吗?”
“知道啊,以前跟漆局长住在这里的,只是不同栋,好像隔得还挺远的。唉,这人啊,做事不能做得太绝,能把自己作死。”
“成家现在还住在这里吗?”
“不住了,早就不住了,他们比漆局长早搬出去,那时候成家如日中天,在外面买了房子,看不起这里的宿舍楼了。”
“成家搬到哪儿,你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谁愿意跟凶手一家打交道啊,说不定看你不爽把你给办了,凭他们的身份你还不能把他们怎么办呢。”
从单位宿舍里出来,姚寅笙抱着金塔叹了口气,已经过去三十年了,早已物是人非。接下来,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们才是了。找人,就要找警察叔叔啊,姚寅笙抱着两个金塔,拖着行李箱找到了附近的派出所,可刚说要找谁,派出所的警察立马用警惕的目光盯着姚寅笙,最后竟然把姚寅笙打发走,说没有这个人。因为站在电脑背面,警察估计是胡乱在键盘上敲几下就说没有这个人。
这敷衍程度,姚寅笙只睁一只眼都能看得出来,她坐在派出所门口不服气。这次她没有到京城没有跟齐千松打招呼帮忙找人,也是因为她知道调查组现在把工作重心放在抓捕九咒塔上。要是有齐千松的帮忙,姚寅笙根本不用来派出所,直奔目的地都行。
姚寅笙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去烦一烦齐千松,但一双细直的腿出现在她面前,“姚寅笙?你这是什么造型啊?你为什么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