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教练在前面停下了,大家一字排开,发现前面的路从上到下被密密麻麻的植物覆盖了。这些植物有齐腰的灌木和杂草,也有遮天蔽日的大树,树枝长成了弯曲的模样,垂下又黑又密的须根,看上去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严教练手里只有一把小巧的镰刀,这是在傅老爷家里找到的,估计砍不动这么密集的植物群。
“现在怎么办?要绕开还是继续往里走?”
有说继续往里走的,有说绕开的,但是绕开并不容易,这片密林广阔无边,想绕路谈何容易。萧翰乐观地说:“还是往前走吧,这些不过就是一些植物罢了,砍掉就是了。”
“那这些黑黑的是什么?怎么会垂下来?”
老卫胆子其实也很大,他现在伸手去抚摸这些垂下来的须根道:“这可能是类似于榕树的长生根,是树的一部分,不用担心。”
最后在密林前休息了十分钟,大家还是朝着密林进发了。这次依旧是严教练开路,但负责垫后的变成了萧翰和老卫,丁瑜老师依旧是走在严教练身后,她的儿子也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其他四个人就来到了中间位置,最大限度地保证了所有人的安全。
烦闷的赶路让大家的兴致都不是很高,都不怎么说话,如果不是最后的老卫发出一声怪叫,大家的心情可能会平静得不像话。老卫没有喊救命,他的叫声戛然而止,就连走在他前面的萧翰都来不及反应,老卫就双脚腾空了。
把老卫抓起来的,好像就是那些跟榕树的长生根很相似的须根,它们无声无息地把老卫的脖子缠绕,然后一齐向上提,老卫就这样被吊起来了。萧翰和丁瑜的儿子过来帮忙抓着老卫的脚,严教练找了棵树正要爬上去,大家这时候却发现这些须根动了起来,它们在阻止人类靠近自己的同伴。
“我的天呐!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萧翰也蒙了,不得不放开老卫的左脚跑得远远的。而老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放弃挣扎,双手垂下,毫无生气。
大家看到老卫这样,心里都明白,老卫八成已经玩完了,而且他们好像还不能把老卫放下来。萧翰对严教练说:“严教练,你帮帮忙,把老卫救下来吧,再这样下去,老卫估计真的要死了。”
严教练的脸变得铁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无法掌控而恼怒,在他的眼睛里,姚寅笙看到了一种决然。
“你们在这里待着!”说完这句话,严教练提着镰刀就上前了。
严教练一靠近,这些须根就活了起来,它们团结起来,大小不一像章鱼的触手。严教练挥舞着手中的镰刀,鼓起来的肌肉把贴身的运动服撑得快要炸开,他在用力,用力砍断这些珠帘一样的须根,努力靠近老卫。但是效果很一般,这些须根好像是无尽的,是再生的一般,严教练砍断了一大批,但还是没能挪动一米。
再这样下去不行,必须有更厉害的招数逼退这些东西才行。
对了!火!火克木,再厉害的植物遇到火也会退缩!
姚寅笙对着严教练大喊:“火!直接用火烧!”
丁瑜老师好像很担心在这样的环境中,用火只会引火烧身,“可是这里植物那么茂盛,万一烧得太旺,整片树林都烧起来了,我们也跑不掉啊。”
丁瑜的儿子也在附和:“是啊,到时候我们说不定还会背上纵火的罪名,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嘛,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姚寅笙耐心对他们说:“但现在我们只有两种选择,一种就是放弃老卫继续往前走,但会不会出现第二个老卫就不知道了。还有一种就是把这些东西逼退,让它们惧怕我们,只有这样,我们在后续的前进中才能少一个安全隐患。”
说那么多,最后还是让严教练和萧翰自己定夺,人是萧翰一定要救的,但冲锋的是严教练。可能是心中的责任心让他不愿意抛弃队伍中的任何一个人,严教练还是打算放手一搏,他掏出了昨天生火用的打火机。
火苗蹿起来,快要接触到须根的末梢,那须根在暖红色的照耀下缩了回去。严教练大喜:“有门儿!”
这个消息也给姚寅笙松了口气,主意是她出的,要是不奏效可是会被某些看热闹的人嘲讽的。严教练利用打火机慢慢前进,那些须根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但也没有完全退下,它们可能在等待一个时机,等到火苗消散的时候就扑上来。一路走去,严教练手里的打火机也不是一直打着,但每一次火苗消失,严教练就会以最快速度把火重新打上。
终于来到老卫身边,严教练让萧翰拿着打火机,自己爬上树去。镰刀三五下把缠着老卫的须根给砍开了,萧翰还有丁瑜的儿子在下面负责接应,严教练这时候应该下来的,但他好奇这些须根到底是怎么长的,就让萧翰把火机扔上来一探究竟。火光一照,平静如严教练都吓了一跳,差点从树上摔下来。
姚寅笙等人也跑过来,聚集在打火机旁边,这样须根就不敢靠近了。萧翰和丁瑜儿子把老卫放平,老卫的脸已经憋死,两眼翻白,没有救回来的希望了。萧翰左手攥拳在地上砸了一下,地上大多是落叶,砸上去也不疼,只是让萧翰发泄一下情绪。
丁瑜的儿子作为男人拍了拍萧翰的肩膀,“兄弟,节哀。”
严教练这时候一脸惊慌地跳下来,“赶紧走,这片林子不对劲。”
其他人还沉浸在老卫去世的难过中,姚寅笙见多了生死就问道:“是不对劲,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为了不引起骚乱,严教练压低声音单独对姚寅笙说:“这些根本不是什么长生根,这些全是头发!树枝上有一个个骷髅头,皮肉都没有了,只有这些垂下来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