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的眼神还是涣散的,好像现在发生的事情跟他没有一点儿关系,姜远母亲在楼上被人叫醒了,在姜远平安无事地落地时就已经被叫醒了,现在她小跑下楼,拉着姜远东摸摸西摸摸,“阿远!阿远你没事了!太好了阿远!阿远你还活着!杨师父,那个女鬼呢?你敢跑了吗?”
杨师父得意地掸掉自己衣服上的一些灰,“那是当然,本道出手从来就没有失手过!现在女鬼已经被我消灭了,接下来就是解决你儿子的问题了,这种事啊急不得,得慢慢来......”
姜远母亲把姜远搂在怀里,现在她跟姜远已经是家里唯二还能活动的人了,姜远母亲其实也知道,两个人估计要这样相惜一辈子了,所以更加宝贝这个儿子了。只是姜远现在缩在覃华芳怀里还是愣愣的,好像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是重复两个字,“宝宝......宝宝......”
姜远的这个情况覃华芳心里也清楚,体内的脏东西还没有拔光,神志不清很正常。姜远母亲催促杨师父快点动手帮姜远恢复正常,但是杨师父突然转变了态度,“不急,一码事归一码事,你先把刚才解决女鬼的钱结了。让你儿子恢复正常也不是一件小事啊,他都疯了这么久了,肯定需要很长时间恢复,估计做法事都要做五次呢,先算钱。”
杨师父没有等来钱,倒是等来了姜远的一记头槌,在大家都松懈的情况下,姜远好像暴躁的猛兽,挣脱开覃华芳,朝杨师父撞过去。解脱的姜远更加放肆了,他揪着杨师父的衣领,口齿不清地说:“我的孩子......我的宝宝......在哪里......”
刚才姜远撞到了杨师父的鼻子,他的五官现在还拧在一起呢,没来得及说话,姜远就更加暴力了。两只手死死地抠住杨师父的脸,那种被锐物刺穿的疼痛感袭来,杨师父开始大叫,但仅此而已,他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
现场又混乱了起来,姜远完全不受控制,抓着杨师父的脸颊肉往外拉,好像要把那坨脸颊肉硬生生扯下来。
“在哪里......宝宝......在哪里......我的宝宝......”
姜远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沙哑,现在大家搞不懂他是像以前一样疯疯癫癫找孩子,还是因为内心的愧疚和挣扎想赎罪但找不到赎罪的对象了。杨师父抓着姜远的手腕想要把他的手拿开,可是下一秒姜远居然发狂地啃咬,硬生生把杨师父的手指咬下来三四根。
“天呐!这......这该不会是疯狗上身吧?”
“该不会是刚才摔下来的时候砸到脑袋了吧?”
“不能够啊,刚刚我们接到他的时候距离地面还有一点距离的,我们是慢慢把他放到地上的呀。”
“哎呀先别管这个了,快去把人给拉开啊,再这样下去人都要被阿远给咬死了!”
大家开始上前把姜远和杨师父拉开,但他们还是晚了点,姜远不仅把杨师父的手指咬得七七八八快要什么都不剩下了,还把杨师父的眼珠子活活扣下来,两个眼眶血肉模糊,血水顺着眼角流下来。还有杨师父的脖子,哗啦啦的全是血痕,已经被姜远给挠出血了,鲜血像泉水一样咕嘟咕嘟往外冒。姜远好像不关心杨师父的情况,他的手里攥着那两颗眼球死不放手,“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大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把杨师父跟姜远拉开了,姚寅笙这时候来到姜远面前观察,他的眼睛很空洞,看不出身体里有什么脏东西。这也是最可惜的了,这说明姜远现在已经完全疯了,在没有佟思颖的干扰下也已经神志不清变成痴呆了。姚寅笙无奈地摇摇头,让其他人帮忙叫救护车然后两指点在姜远额头上继续念净心咒,几遍之后才说:“把他带进去吧。”
姜远是被扛回去了,但是覃华芳这时候出现在姚寅笙面前,一脸后悔地等着姚寅笙,她狠狠地推了姚寅笙一把,然后就是大骂:“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袖手旁观?你明明找到了阿远了,应该为了他的事情负责到底才是,你为什么刚刚一直不出手?你是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肯定是觉得我们家阿远是个负心汉你就不打算帮忙了是不是?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要不是你突然撒手不管了,现在也根本不会落得这个地步!”
高欢康拦在姚寅笙跟覃华芳中间,人是他叫来的,他自然也要向着姚寅笙了。“姜家媳妇,你冷静一下啊,这事儿也不能只算人家小姑娘不地道,谁知道你又临时找来这么一个人来帮忙了?这事儿啊也是我们没有事先跟你说好,你们家姜甜送去医院的时候人小姑娘就在想办法找到阿远了,后来也找到了的,这件事你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感谢,这样说不过去吧?”
覃华芳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也不管同村人的情面,对拦在她面前的高欢康动起手来也毫不含糊。姚寅笙让高欢康退出去,自己跟覃华芳说,她先是接下了覃华芳的巴掌,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我袖手旁观?你找来的人在我做事的时候指指点点,你也不赞成我的做法,后来我收手了,你们处理不了了就把所有错误都算在我头上是不是?大婶,我只是看上去年轻,不代表我真的好欺负。高大伯说得对,我的确没有跟你承诺我会帮忙,帮你找到姜远也算我吃饱了撑的。既然我们没有约定承诺,我现在就离开,你爱找谁就找谁去。我估计你们家的事情十村八店也都传开了,惜命的自然不会拍着胸脯跟你们打包票。而且说到底,我现在撒手不管也就是沾沾因果倒点小霉,但是你们家......估计已经到头了。”
“啊?到......到头?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