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鬼看到姚寅笙发现了自己,也不藏着掖着了,扶着墙壁缓缓走来。姚寅笙把手上的小干尸扬了扬,“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小鬼看到了自己的尸身,伸出手呀呀地叫着想要姚寅笙还给他,姚寅笙不仅不把尸身还给他,反而还掏出了木盒子想要把小鬼装进去。一看到那个黑幽幽的盒子,小鬼吓得走不动道儿,他已经没有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水汪汪的大眼睛很可怜地对姚寅笙说不。
姚寅笙苦恼地颦眉,“那你跟我过来,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小鬼见到姚寅笙把盒子收了起来才接着往前走,来到姚寅笙身边还自觉地拉起了她的裤腿,看上去十分的乖巧。
姚寅笙把小鬼也带到了棺材旁,但是一靠近接生婆的棺材,小鬼立马表现得很不安分,他呲着一口尖牙,喉咙发出呼呼呼的声音。姚寅笙摸了摸他的头想让他安静下来,或许对姚寅笙还有些忌惮,小鬼站在姚寅笙身边也不敢造次。眼看着棺材钉快要落下了,姚寅笙大叫了一声慢着然后打开了棺材。
“这......村长,这个小师傅要干什么啊?”
村长面对发问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这个......小师傅啊,这是要干嘛呀?”
姚寅笙把棺材盖斜放在地上,然后便开始伸出手翻动接生婆的身子,她告诉身旁看热闹的人:“我想要证实我的想法,我觉得接生婆绝对不是自愿上吊的。”
谢家兄弟对视了一眼,“不是自愿的?那我妈干嘛上吊?”
姚寅笙把接生婆扶起来检查她的背后,她的头发被两个儿媳梳得一丝不苟,粗糙的脖颈上没有找到伤口。姚寅笙朝着自己脚下问道:“当时是不是你操控接生婆上吊的?”
大家听到姚寅笙凭空这么问,当下赶紧环视自己的周围,生怕沾惹到脏东西。小鬼对着姚寅笙点头,表示确实是他做的。姚寅笙又问,“你怎么弄的?”
小鬼艰难地爬到了棺材上,然后又再次爬到接生婆的头上,姚寅笙这才明白过来,接生婆当时应该是熟睡着的,但是被小鬼上了身,便不自知地挪着步子完成了上吊的一系列动作。姚寅笙脸色有点难看,她直视着小鬼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鬼骑在接生婆身上咿咿呀呀地说着婴语,只可惜在场唯一一个能看得见他的人却听不懂他说的话。但其实小鬼的动机不难猜测,自古一尸两命当然会产生很多怨气,就算阿玲是一个心地善良不被怨气干扰心智的女鬼,也不能保证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能够不受怨气侵扰。但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呢?
姚寅笙看着把接生婆当成大马骑的小鬼心里还有好多疑问,如果小鬼之前一直是跟在阿玲身边的,那昨天晚上小鬼自己擅自行动阿玲知不知道?还是说阿玲是知道的但是对我有所隐瞒?种种问题浮现,姚寅笙却面对两个鬼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现在尸变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还是让接生婆安稳躺下才是。
盖上棺材盖重新钉好,姚寅笙才把一切解释给大家,最后说道:“现在接生婆已经安稳了,你们该干嘛就干嘛。村长,我们该回去了。”
“诶好!”
姚寅笙一行人又回到了谢磊家,这一次姚寅笙还带回来了一个小鬼,而院子里,阿玲还站在原地,手里也还抱着那个大花布包成的包裹。阿玲在看到姚寅笙带着一个小鬼回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变了,她心虚地低下头,双手不停拍打着假装在哄孩子。
“别装了!你孩子在外面,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居然用障眼法假装孩子还在你身边,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阿玲慌乱用土话做解释,谢磊站在一旁帮忙翻译,“阿玲说孩子不是故意的。”
姚寅笙半眯着眼睛,语气有些冰冷,“这么说,你是知道的?”
阿玲惭愧地低下头,姚寅笙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小鬼扯了扯她的裤腿,嘴里叽里呱啦地发出叫声,还手脚并用帮阿玲做辩解。
“小师傅,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问话的是谢磊的母亲丁阿婆,接生婆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这么邪门的事在心里有鬼的人听来完全就是报复,丁阿婆也知道自己当时做得不对,所以担心下一个会轮到自己。
姚寅笙冷笑了一声说道:“哼,现在知道怕了?如果我没有猜错,接生婆是被你这个没有出世的孙子给弄死的,因为什么我觉得你应该很清楚,至于下一个是你还是谢强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丁阿婆听完双腿一软,一个踉跄差点儿没站稳,她赶忙朝阿玲求情道:“玲啊,我好歹也是你妈,你总不能眼睁睁看我就这样无缘无故地去死吧?”
阿玲很是为难,姚寅笙从她的表情来看,阿玲好像控制不了小鬼,而小鬼在看到丁阿婆的时候就又不淡定了,张嘴就想要咬下去。姚寅笙呵斥了一声,在小鬼肚子上拍了一下,“再敢乱来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姚寅笙这一掌的威力不小,疼得小鬼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阿玲隔着阵法看着也很是心疼,她的嘴快速蹦出类似外语的土话。谢磊木木地听完之后连忙拉住姚寅笙,“小师傅啊,你是有本事的人,你好人做到底吧,帮帮我妈,我妈虽然糊涂了一点,但是她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你帮我跟孩子说说,让他不要再杀人了,好不好?”
姚寅笙看到小鬼脸上挂着豆大的泪珠,模样看上去很可怜。看到这个小鬼,姚寅笙想到了自己的小侄女,若是现在这个小鬼是自己的小侄女,自己还下得去手吗?姚寅笙还是打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蹲在地上耐心地对小鬼说:“你害得接生婆上吊自杀已经成为事实了,但是这不是我的管理范围,你做的错事应由地府判官定夺。我现在让谢磊好好安葬你和你妈妈,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会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