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寅笙和牙韩零来到一个空旷的草地,在这里姚寅笙即将进行招魂。因为早有安排,姚寅笙还带来了一对招魂幡。三炷香点上,衣服放在自己跟前,上面放着贺忠才的八字。一切准备就绪,姚寅笙开始招魂,招魂幡向两侧打开,姚寅笙对着远处大喊:“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山神,着意收寻。收魂附体,帮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阴差大人送贺忠才魂来!生辰为......”
没过多久,天空开始变暗,冷风打在两人脸上,牙韩零眯起双眼裹紧自己的外套。渐渐的,三个人影缓缓向她们走来,两个高大细长的身影在两侧,中间那个人影,牙韩零记忆深刻,那就是自己的三舅。尽管已经离开多年,牙韩零也没有忘记那个曾经对自己对大家都很好的贺忠才舅舅。
走到距离五步的位置,三个人影停下来了,此时牙韩零更能清楚地看到中间人的脸,那就是自己的三舅,跟离开时的模样一样。
黑白无常稍微上前一点:“姑奶奶,是你招的魂?”
姚寅笙点头:“是我,受人之托,把她的舅舅招上来。”
“这是为何?”黑白无常看向牙韩零这么问。
这时候的牙韩零已经畏缩在姚寅笙身后,她觉得现场非常冷,她要靠着姚寅笙取暖才行。此时的黑白无常看着自己,牙韩零觉得自己打从脚趾头冷到脑袋,只能哆哆嗦嗦道出原由:“因为他的儿子现在在外边搞出一堆的烂摊子,欠了很多外债还不起,都是要家里面的亲戚帮忙,我们怎么讲他都不听,经常跟我们保证不会再犯过后又找来新借口要钱,衣服买的都上好几千一件,过得最潇洒也是最喜欢管家里面要钱,满口谎话没人喜欢他也没人愿意帮他了。但血缘上他又是我们的亲戚,就算我和大哥大姐不管,家里面还有大舅二舅,她们总觉得是三舅死了就应该多照顾,可是这种照顾仅限于物质上的,他跟老人两个人煮,出去玩我外婆根本拉不住,所以现在回家了都还往外面跑,他又把这个归咎于是我们看他的眼神像看怪人他才往外跑,可他做出来的事情哪一件是让我们舒心的?我想讲他但我妈不让,现在谁讲他都不管用,我只好想到这个办法......”
听了牙韩零的解释,三舅脸上没有表情,好像一坨冻僵的肉,但黑白无常松口了,他们把贺忠才推出来:“两天时间,我只给你们两天时间,两天后的这个时间在这个地方碰面,就算你们躲起来我们都会找到你的。”
贺忠才向黑白无常微微欠身,黑白无常便消失不见了。贺忠才绷着一张脸站在两人面前,牙韩零还是第一次看到不苟言笑的三舅,有点不敢上前。还是姚寅笙对他说:“按理说,你去世那么久,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应该很早就能轮回的,但为什么过了快二十年都......”
“因为我不放心呀。”贺忠才冰冷的语气听不出情绪,真不明白他是在生气还是因为别的关系没有表情,但也总归听到了原因。
姚寅笙让出牙韩零让贺忠才看到她,姚寅笙问:“那你还记得她吗?”
贺忠才点点头:“记得,是零零。”
听到三舅说记得自己,牙韩零也松了口气,要不然她真以为三舅变了个人。姚寅笙这时候又说:“那刚才牙韩零说的你也应该都听明白了,你的儿子现在好像挺不省心的,没有人知道他真实的想法,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又或者他在这方面比较聪明,已经摸清楚长辈们的心思,也清楚自己只要怎么做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像牙韩零说的一样,现在家里面上上下下都说不了他,牙韩零只好想到你了,要不然谁没事打扰死人啊,你说是不是?”
贺忠才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人家那么配合和明白,姚寅笙也轻松多了:“既然如此,我现在带你去......你知道那个医院有什么安静一点的地方吗?”
牙韩零搞不懂姚寅笙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直接上去不行吗?”
姚寅笙指向牙韩零的外婆家说:“就跟不能在你外婆家招魂一样,现在你三舅身上带着很浓烈的阴气,生病的人阳气衰,过多接触阴气会造成阴阳不平衡,年轻一点的可能会突然疲惫,老人身体本来就弱,你想想......”
“那我问一问我朋友,他爸爸就是医生。”姚寅笙这么说,牙韩零也不敢冒险,再说她还不清楚现在外婆病房里有什么人,要是长辈们还都在,那她的计划也不会成功的。
几个电话下来,牙韩零已经布局好了,她兴冲冲地转过来对姚寅笙说:“问好了,我朋友说在他们家属区有一个球场,现在这种时候不会有人在那里打球的,一会儿我们到医院了他会来接我们。我也跟我大哥大姐说了,他们会把贺子敬带过来。”
姚寅笙听完之后很满意地点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出发吧。大叔,你跟着我,可别被别的地方吸引了,要是你跟着我走丢了,我跟黑白无常可不好交代。”
贺忠才也明白地点头,他好像不善言辞,但也明白事理。牙韩零躲在姚寅笙后边,偶尔往三舅的方向看过去,但不敢直视三舅。
来到医院有一个男生带着牙韩零往里走,穿过门诊大楼和住院部,他们来到一个篮球场,已经有三个人在那里等着了。这三个人就是牙韩零的大表哥和大表姐,顺带着那个拼命挣扎的是牙韩零的小表哥贺子敬。
看来贺子敬还是很想逃跑的,但牙韩零小跑着来到他面前道:“你别想跑!我把你爸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