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组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把整件事情的经过告诉黑白无常,从接到公安厅上报案件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事故发生。中间也被阴魂们打断过,但是黑白无常轮流制止,也算是让他们不敢造次。
黑无常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这么说,这些人都是那座山的山神杀死的?”黑无常转身对阴魂厉声质问:“你们是不是拿了山里的东西还不守规矩?”
“阴差大人,我们......”
“你们不用解释,本大人问你们话的时候你们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我再问你们一遍,你们是不是拿了山里的东西还不守规矩?”
“额......是......是!”
“都拿了些什么?”
“就拿了些植物标本......”李万山像报幕一样把他们带走的东西名字一一说出来,黑无常板着脸听着。
听完了黑无常又问:“你们是不是拿了可以用来救命的草药?”
“是......是!”
“是不是答应山神会带那名生病的孩子去看医生作为弥补?”
“是......是这样的,但是......”
“本大人不想听到什么但是,我再继续问,你们是不是早些时候凑了钱要这位姑奶奶......要姚寅笙帮你们去跟山神说情?”
“是......”
“何人所为?又是何人提出?”
李万山朝右边瞟了一眼,扭头的范围还很大,黑无常都看了过去,厉声质问:“是谁?”
一个高傲的中年男子站出来:“是我提出的!”
黑无常笑着,但看得出来他其实是生气的,他飞到男子面前问:“为何要出尔反尔?”
“因为我觉得还有可以商量的余地。”男子倒不像李万山一样满脑子想着狡辩把自己摘干净,他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黑无常:“因为我们不相信他们山上的经历,认为是人为的,所以想用钱解决问题。”
“那么现在呢?”
“现在......”男子说不出话了。
“但要是她帮了我们,说不定我们都能活呢?在山上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个突兀的声音出现,姚寅笙看过去,是冯正郝。他早已忘记姚寅笙的眼睛给他带来的恐惧,也无所谓自己已经变成鬼魂一事,继续他自以为是的言论。
黑无常也不惯着他,反问道:“活路难道不是自己争取来的吗?姚寅笙给你们争取了一条你们还想要第二条?这不是鱼,要多少条就有多少条,你们这么不珍惜还怪得了别人?我问你,若是帮你拿到了第二条活路,你会怎么做?人家跟你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帮你那么多次?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那样,那么大个人了脸上那么多暗疮,长得不顺眼还那么自以为是,你把我们这位姑奶奶当成什么了?”
“你......”
“行了,都别吵了!”白无常少有地制止,他对鬼群说:“你们若是不服气,我们便把山神叫过来,论实际情况也是山神动手杀了你,你们难道指望姚寅笙一直救你们吗?她跟你们一样是人,你们还在这里声讨她,有本事你们声讨山神去!”
黑无常消失了,没一会儿又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一位跟他一样穿黑袍子的人,身后还跟着一只大黑熊。村民们没看到山神和黑白无常,但他们看到大黑熊了,一下子作鸟兽散,比警察驱逐他们时跑远得多。
大黑熊走到一半停住了,它没有来到平地上,只是看着山神慢慢走远。山神一脸笑吟吟的,但姚寅笙看到山神气就不打一处来,但白无常拦住了她。姚寅笙自己也知道现在不能动气,对方好歹是个山神,要是他像刚才一样找一块大石头来砸自己怎么办?山神倒是更有礼貌一些,估计是黑无常在路上把事情经过告诉他了,或者他自己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所以山神一上来就跟姚寅笙赔了个不是:“真是不好意思啊小姑娘,让你背黑锅了,我也没想到这群人这么不要脸,眼睛一直盯着别人,就是不看看自己。”
这么一道歉姚寅笙气也消一半了,确实也是登山队和家属们太自以为是太执着了,才会让他们一步步走向黑暗。山神以来鬼群开始躁动,但没一个敢上前开口大骂或动手的,姚寅笙看到他们这种欺软怕硬的样子自己都给自己气笑了。
山神面向鬼群也是笑不出来的,他板着脸对鬼群说:“尔等与我保证会带孩子去看医生,结果下山了就翻脸不认人,还强迫别人帮你们说情,杀了你们有罪吗?”
此话一出,姚寅笙相信鬼群肯定大气都不敢出,因为她自己也感受到山神如此强大的压迫感。见这些人一个屁都蹦不出来,山神又笑了一声道:“欺软怕硬,还觉得自己是被冤枉的,你们倒是当我和阴差大人的面儿说说你们到底冤枉在哪儿?”
鬼群还是很安静,山神见状便对黑无常说:“拖走吧,一群欺软怕硬的跳梁小丑,掀不起什么风浪,且本山神做的事情本山神承认,要我去跟判官大人理论本山神也不带怕的。”
现场已经耽搁了很久,黑无常跟白无常对视了一眼后对山神说:“那就走吧,现场有那么多人看着,不会有事的,我们不能耽搁太久,要不然有些老人撑不住的。”
好像吹了一阵穿堂风,所有人身上都哆嗦了一阵,但之后就感觉到了温暖。陈佰刚跟救援队打招呼:“好了现在再试试吧,应该没问题了。”
现场好像没有姚寅笙什么事了,她跟涂玉打了个招呼就自己先回去了,她回到宿舍立马躺到床上。从黑白无常带着鬼群和山神离开后她的眼皮就开始变得沉重,回来后她什么都不用酝酿,一闭眼她就睡着了。
但这一次姚寅笙没有睡得很踏实,她做梦了,梦见她来到一个黑暗的空间,前面站着一个人,应该有一米七这么高。这个人穿着黑色的袍子,脑袋还用兜帽盖得严严实实,一转头是一张老脸。那张脸无限放大然后扭曲,姚寅笙感觉到恐慌,那张扭曲的脸带着狰狞的笑容,用扭曲了的声音对姚寅笙说:“很快我就会来找你的,姚寅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