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将军。”
霍风诚挚的说道:“通过今日的合作,我发现作战勇猛,的确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而这也证明了太上皇此言所言。”
“抛开一切政治立场不谈,右北平军中的重甲骑兵,无愧为窝大夏最为精锐的部队,敢打敢拼。”
“太上皇也同样是惜才、爱才的人,我也不信任看将军误入歧途,所以多说两句。”
“将军你其实可以仔细想想,从太上皇定计在葫芦口与犬戎人开启决战,直至如今陈望将军你拿下重甲骑兵的指挥权,又到如今这一场大战,这一切的一切,实则都在太上皇的考虑当中。”
“眼下既然太上皇让我等来此驻守,那就证明燕王已经授首,而右北平军也将是瓮中之鳖。”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因素都不可能改变既定的事实,右北平军终将于今日覆灭。”
“至此大局之下,以个人之力又怎么可能逆转乾坤?更何况,燕王都没了,将军又可对何人效忠?”
“说到底将军你也是大夏人,是我们大夏的将官,既然太上皇肯给您这个机会,您又为何不好好的把握呢?”
“难道,将军真打算带着你麾下这一万多弟兄,走向那必死无疑的绝路吗?”
霍风的话,让陈望的脸色无比沉重,眸光挣扎、闪烁不定。
而已经说了这么多,霍风也不再继续,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等待陈望给出最终的决定。
扭头看向后方都关注着自己的袍泽兄弟,然后又看了看那些戒备森严的大夏军队,陈望的心头升起了一股无力感。
虽然以眼下而论,他可以轻松的率领重甲骑兵碾压霍风等人,可今后呢?
难不成,他还要去投降犬戎?这种念头,陈望从未有过。
与大多数的右北平军将官一般无二,陈望实则也抱着可以打内战,但绝不做叛国贼的想法。
更何况,他的情况更加复杂。
刚刚才率领本部人马突袭了犬戎中军,甚至配合霍风灭掉了犬戎引以为傲的奔射骑手。
在这种情况下,他就算率部去投,人家犬戎人就能相信他吗?
更大的可能,还是立刻将他乃至他麾下的兄弟们控制住,甚至是抢走他们的铠甲、装备,最终再将他们坑杀于此。
而就在陈望还在为此挣扎的时候,南方,忽然传来了大队人马疾行的脚步声。
陈望顺着声音扭头看去,只见视野的尽头,掀起了漫天尘烟,而在尘烟当中,隐约的他看到了一面熟悉无比的黑色军旗大纛。
那,正是右北平军的旗帜。
当看到这一幕之后,陈望心中不由感叹,太上皇果真是决胜于千里之外,一切的一切,皆在他的掌控当中。
可以说,当右北平军出现以后,就证明了陈望已再无挣扎的时间。
霍风同样看到了这一幕,他淡漠的开口说道:“臣将军,你该做出选择了。”
“要么,将军就袖手旁观,当做一个局外人。”
“要么,将军便按照太上皇的吩咐,去劝降对方。”
“当然,除了上述的两种选择之外,将军还可以选择与那些人联合,剿灭我等给他们开辟出一条生路来。”
陈望眉头紧锁的说道:“他们足有十八万大军,倘若真发起冲锋,凭咱们这点人马根本挡不住。”
“没必要完全挡住。”
霍风淡淡的说道:“只要咱们能拖延住他们一段时间,那便算是完成了太上皇交代的任务,届时自然有军队出手来解决他们。”
说着,霍风双目如炬的看向陈望,问道:“陈将军,你到底打算如何,给个准话吧。”
看着越来越近的右北平军,陈望咬了咬牙,说道:“我可以去试试,但我不保证一定能劝降成功。”
霍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说道:“将军尽力就可,如果那些人当真不知死活,那么即便是死了也不值得让人可惜。”
点了点头,陈望不在废话,翻身上马,然后驾驭着战马来到了道路中间。
霍风挥手示意,几名夏军将士见状,忙掏出了腰间的雷石,对着前方道路就投掷了出去。
轰!轰!!
几道剧烈的轰鸣,引得大地震颤,尘烟漫天。
而那些已来到不远处的右北平军见状立刻停下了行进的步伐,然后在骚乱的队列当中,出现了几匹快马上前查探情况。
陈望也不废话,驾驭着战马便带着亲卫迎了上去。
霍风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眸光深邃,让人猜不出心中在想些什么。
托亚塔塔儿从他身后走来,问道:“你难道不怕?”
“我怕个什么?”
“倘若最终劝降失败,或者是陈望反而被他们给策反了,你当如何?”
摇了摇头,霍风满不在乎的轻笑道:“陈望没那么傻。”
“况且,就算他当真傻到这种程度,最终身首异处的也只能是他们,而绝非是你我。”
见霍风有如此信心,托亚塔塔儿先是一愣,然后疑惑的说道:“难道,大夏太上皇当真有这种把握,连各种意外情况都计算了进去?”
霍风用崇拜的口吻说道:“你对太上皇不够了解,所以会有此疑虑到也算是正常。”
“等以后你跟着太上皇久了,就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能难住他的事情。”
眼见霍风如此说,托亚塔塔儿暗暗心惊。
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霍风会如此,并不是对楚逸盲目的崇拜,而是经过无数次的验证之后,所产生的一种信仰。
而这种信仰,是最为可怕的。
倘若整个大夏的文武群臣皆对太上皇有此等信仰,那么大夏的凝聚力将达到空前的程度,而这天底下也在无能阻拦他的人!
越想,托亚塔塔儿越是心惊。
可就在这时,前方,右北平军方向忽然出现了剧烈的杀喊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