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他们hi老老实实的听话吗?”马车里,赵月娥一边给楚逸揉捏着肩膀,一边歪着头,好奇的问道。
正假寐的楚逸睁开了双眼,轻笑一声,说道:“他们会比咱们长安城内,朝廷里的那些官员更加听话,你信不信?”
赵月娥娇声笑道:“太上皇说的话,奴婢自是相信的。”
就在这时,王平于车外求见。
楚逸所乘坐的马车,由八匹骏马拉拽,与其说是车厢,不如说是一个可供人舒适休息的移动卧房,内里的空间可谓是极大。
所以,在听到王平求见以后,楚逸直接摆手,让他进来说话。
“太上皇,河北各镇,一共一十五万大军,昨夜臣已全部安排妥当,且臣在昨夜杀掉了几个不听话的将领。”
风尘仆仆的王平甚至连大气都没喘匀,便对楚逸汇报到。
楚逸点了点头,平淡的说道:“那些不听话的,杀就杀了,只要不影响大局即可。”
单膝跪地的王平拱手道:“除此之外,河北各镇共集结了八万可用之军,现已按照太上皇您的命令,皆开赴北地,驰援居庸关。”
楚逸点了点头,问道:“你认为,这所谓的八万可用之军,究竟有多少人可堪一战?”
八万听起来确实不少,但楚逸知道,这里面绝对有不少的水分。
确实,河北临近边关,为了防备犬戎这个大敌,朝廷在此设置数镇镇军,以随时驰援边关。
但随着时间的推演,各地镇军内部腐败严重,疏于训练等等情况比比皆是。
只看昨夜河北大营的情况,楚逸就不敢对这些所谓的可用之军抱有太大的希望。
王平闻言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才回答道:“臣并未见到各镇的全部兵员,所以不敢妄加猜测,不过就臣所去的那两镇来说,真正可堪一战的兵士,应当不超过五成。”
“若是按照此来进行推论,那么河北各镇集结出的八万大军,真正有一战之力的,应当也就四万左右。”
楚逸闻言,眉头紧皱,沉声道:“连河北都是如此,那么足以见得,全国各地的情况应当都差不多。”
“朝廷每年拨付那么多的军费,用作训练、发放军饷,更换机械,结果就只有一半的兵士有战力?”
王平小心翼翼的说道:“太上皇,地方毕竟不如京师,各镇的士兵,实则主要任务还是镇压地方,以确保平安,他们和那些真正如辽东镇等常年与敌作战,扼守边疆的兵士大有不同,疏于训练到也情有可原。”
楚逸冷声道:“若是如此,那他们就不配与辽东镇等边关镇军那同等级别的军饷,享受同等级别的待遇!”
王平硬着头皮说道:“回太上皇,其实他们拿的确实是不太一样。”
楚逸闻言一愣,有些不解道:“本皇收到的军费开支上,这些各镇军队拿到的军饷待遇可都是一样的,你为何这么说?”
这一下,王平不敢继续说了。
没办法,下面的话一旦说出,那就足以翻天,他是不敢轻易碰触的。
不过即便王平不说,楚逸也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有人在吃空饷,吸兵血?”
吃空饷,就是你实际上只有一万人,却上报两万人,而私自吃掉了剩下的那一万人的军饷。
至于吸兵血,那就是在军饷的基础上,压迫普通的兵士,本该给他们十两银子的军饷,实际就发放五两。
见楚逸这么问,王平咽了一口吐沫。
这个篓子是太上皇主动说出来的,那何他的关系就没那么大了。
想着,他老老实实的解释道:“太上皇,吸兵血的情况实则一直都有存在,只是各地的情况不同,在我们下面人看来,贪墨军饷也只是最低级的一种方式。”
“其他,诸如虚报军功,克扣军粮等等手段,亦层出不穷。”
“不过这些也都是一些中下级的将校在做,那些高级将领根本看不上。”
“那些高级将领,主要还是按照您刚刚所安的,以吃空饷的方式,对朝廷虚报编制,以骗取朝廷拨付的军饷钱粮。”
王平将这一番说完,抬头才发现楚逸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心头一慌,连忙道:“臣该死!”
“你该死什么?”
楚逸冷声道:“你只是告诉了本皇一个本就存在的事实罢了。”
说着,楚逸看了一眼王平,淡漠的说道:“本皇知道,军中的贪腐比那些文官还要恶劣,对我朝廷的影响更大,如果说文官只是一些依附在朝堂身上的吸血蠕虫,那么军中的这些人,就是要掘了我大夏根基的祸害。”
“本皇知道,你既然能说出这番话,就证明你对此早有不满,这是好事,最起码证明你还有良知。”
“不过你要清楚一件事,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有些事本皇没做,不是本皇没看见,而是时机还没到。”
“等时机一到,不用你来说,本皇也会去做!”
这一番话,楚逸算是提点王平。
他知道,王平能在这个当口,对自己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明显就是对这些事大为看不过眼,想要借此良机让自己出手,震慑军中的这些蛀虫。
不过……眼下,当真是时机不对。
见楚逸这么说,王平不敢再言,连忙拱手道:“臣多谢太上皇教诲。”
“行了,什么时候能到右北平郡?”楚逸摆了摆手,转移话题问道。
“按照现在的速度,大约再有三个时辰左右,就可抵达右北平郡。”王平看了一眼车外,答道。
“三个时辰?那不又到子时了?”楚逸皱眉到。
虽是一早就出发,但毕竟右北平郡距离河北大营还是有着一天的路程。
算算时间,三个时辰以后,又是半夜左右。
向着,楚逸吩咐道:“再行进一个时辰,然后找个地方休息,等明日天亮再去右北平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