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康表情大变,本还算清秀的面容已逐渐扭曲。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此前在家中,吕儒晦一反常态的表现,还特意强调让他找女人,并且在一个月内让女人怀孕的事情……
当时,吕康在兴奋之下根本就没多想,只当老爷子年纪大了想要抱孙子,享受一下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
而现在来看,这分明就是要为吕家留下一份骨血啊!
想到这里,吕康如坠冰窟。
没有人想死,更没有人想死的不明不白,尤其还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给害死。
吕康周身不断颤抖,眼中不争气的流下了串串绝望的泪珠。
“你可想活?”
正绝望之际,突然听到楚逸那如同恶魔般充满诱惑的询问,吕康一惊。
他带着迟疑、警惕的目光看向楚逸,满是戒备的说道:“你会有那么好心?”
“你别是想利用我,对付我爹吧?”
“还不算蠢到家。”
赞赏的看了吕康一眼,楚逸淡淡的说道:“生你养你,那是你爹。”
“但现在他已不认你,打算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牺牲你,这还是你爹吗?”
“你放心……”宽慰一般,拍了拍吕康的肩膀,楚逸继续道:“对付吕儒晦,本皇有的是办法,还不需要用这种做下的办法。”
“再者说,你又能为本皇做什么?又能帮上本皇什么?”
这话说的非常不客气,相当于一巴掌甩在了吕康的脸上。
但让吕康最感悲凉的是,他连反驳都做不到。
他,竟已废物到全无利用价值的地步……
吕康如何,楚逸才懒得多管,他继续以淡漠的口吻说道:“你若是想活命,那就要找一个能对你爹产生影响力的人。”
“唯有如此,才能改变你爹的想法,保住你这条小命。”
吕康眨了眨双眼,脱口而出:“我姐姐!!”
从小,吕嬃就非常的聪颖,无论是脾气、秉性都像极了吕儒晦,所以也非常受到吕儒晦的宠爱。
若非吕嬃是女子,吕康怕是早被吕儒晦一脚踢到大山沟沟离里去了。
在感情上,吕嬃是吕儒晦最为看重的子女,有大概率左右吕儒晦的思想。
而在身份上,吕嬃身为大夏皇后,乃是吕家的依仗,吕儒晦更要重视这个女儿的意见看法。
这一点,楚逸也是在确认了吕儒晦要牺牲吕康的那一刻便已想到。
他唯一不确定的,也就是吕嬃与吕康之间的感情如何。
若是吕嬃不管,那才真是浪费感情。
“你可确认,你姐愿意保你?”楚逸问道。
“绝对愿意!”
吕康笃定的点头道:“从小,我姐姐就非常照顾我,娘亲离世以后,每次爹要罚我的时候都是姐姐出面。”
“我还记得,我姐跟我说过,爹重利、寡情,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姐弟才是最亲近的人。”
这就成了!
见吕康如此说,楚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既如此,那本皇今夜安排你入宫去见她。”
“具体什么说,不用本皇来教你了吧?”
吕康闻言,不受控制的露出了狂喜之色。
若是没有楚逸帮助,他想见到那宫闱深处的姐姐一面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这几年礼,也就是吕嬃回家省亲的时候,他偶尔能见上一面罢了。
而最为重要的是,若没有楚逸帮助,他贸然进宫,见不见得到两说,还会被吕儒晦提前知晓。
不过,在短暂的狂喜之后,吕康又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他警惕的看向楚逸:“您为何要帮我?”
虽是质问,但在语气上,已不经意的转变为了敬语,可见吕康的内心已经动摇。
当然是让你帮着促成吕嬃、吕儒晦父女决裂,背刺那老狗一刀!
心中是这么想的,但嘴上楚逸却不能说的这么直白。
“不过就是看你可怜罢了。”
楚逸淡漠的语气,在吕康听来却好似雷鸣滚滚。
想他吕康,堂堂大夏左相之子,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恭维追捧的存在,但在楚逸的面前,他却成了一条可怜虫。
而他最引以为傲的父亲,如今更是要亲手将他推向深渊。
吕康攥紧了双拳,整个人都如同筛糠一般颤抖着,情绪濒临崩溃。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
“太上皇,郎中令恒无伤,还有其他几名官员在外求见。”一名黑卫入内禀报道。
楚逸看了吕康一眼,对糜凝香说道:“找个人,把他先从后门送出去。”
待吕康离去,楚逸这才让外面忐忑不安的恒无伤几人进来。
随着楚逸一声令下。
以九卿郎中令恒无伤为首,后面跟着的几个官员品级也同样不低,且都是手握实权,清一色的文官集团成员。
看到这一点,楚逸到也还算欣慰。
在则选官员的时候,楚逸就比较在意对方的家庭背景,若是对子女放纵无度的他一半都看不上。
这下面若是出现了凉宫派系的官员,那才真叫尴尬。
“臣,叩见太上皇,太上皇万年,万万年!”
恒无伤几人低着头进来,二话不说,直接跪地问安。
楚逸靠在椅子上,不冷不热的说道:“有你们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蛀虫,别说本皇不可能活到万年,即便是真的,也不过是被老百姓多骂上万年罢了。”
楚逸的开场白,就直观的告诉了恒无伤几人,今天这件事不好善了。
现场众人以恒无伤的官职最大,他也只能迎着疲态开口说道:“臣教子无方,还请太上皇恕罪!”
他那宝贝儿子屁都不知道,但恒无伤如何不知?
只是想想前两天在金銮殿上见到太上皇大发雷霆的一幕,再想想因他一怒,而血染拱桥的画面,他内心就一阵发寒。
所以,这一次恒无伤认错的态度,到是十分的谦卑、诚恳。
“态度还算是可以。”
楚逸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也别怪本皇不给你们机会。”
“就你们子女那嚣张跋扈的样子,丢的不仅仅只是你们自己的人,更是整个朝廷的人!”
“仗着父辈蒙阴,行纨绔之举,横行乡里,今天是被本皇给看到了,若没看到那当如何?”
“既然你们教不好自己的子女,那本皇就多事,替你们教上一教!”
看了一眼下方跪地的众人,楚逸继续道:“门口跪着那些,你们也别想直接领回去了。”
“这样,都送到禁卫南营,交到霍风的手下当个小卒子,操练个一年半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