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现在?不够?”术虎安哲闻言一愣。
“按照你们的规矩,杀一人,你们便要以十人交换,那么这些被你们残害的无辜百姓呢?”
楚逸伸手指向院子里的女尸,还有那被丢弃在大门外,血肉模糊的男尸,朗声道:“按照我们大夏的规矩!”
“动我百姓一人者,当灭其全族!”
“你们……”环首四顾,楚逸看着那些行如野兽的犬戎人,厉声怒斥:“是否又要为在我们大夏国土之上,残害我无辜百姓而付出代价呢?”
站在一地的鲜血与尸体之间,站在刀柄环绕、杀气四溢的战阵之间,楚逸掷地有声,一番话仿若平地惊雷,在所有听到人脑海中回荡,经久不息。
不但是那些听到了这一番话语,尚未离去的百姓热泪盈眶,激动不已。
就是那些拱卫在楚逸身前的黑卫,亦纷纷精神一震,就连手中的兵刃,都握的紧实了几分,愈发有力。
术虎安哲眯起了双眼,如鹰律般的眸光紧紧的盯着楚逸,他能够敏锐的察觉出,因为这一番话语,对面的夏人已不在惧怕他们犬戎战士的威势。
这,对他们而言,绝非好事。
不过,这又如何?
术虎安哲决计不信,这些骨子里便软弱可欺,奴性强烈的大夏人,还真敢在这个地方对他们出手。
无论,对方的身份是什么!
想到这里,术虎安哲眉头舒展,狞笑了一声。
“好个狂妄的夏人。”
“既然你不想负责,那么按照我们草原上的规矩,我便要亲自拧下你的头颅!”
“规矩?”
楚逸闻言冷笑:“若论规矩,你们这些蛮夷于我大夏境内奸淫妇女、残杀百姓,都得以死谢罪!”
“而这里……”大步上前,楚逸直视术虎安哲:“是大夏!”
一语说罢,楚逸挥手:“所有人听令!”
“将这些肆意残害我百姓,践踏我律法的暴徒统统拿下!”
“但有反抗者……”楚逸眸光冰冷的扫视众犬戎战士,一字一字的说道:“格杀勿论!”
话音落地,黑卫立时出动。
一直都持轻蔑状的术虎安哲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神情,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楚逸,惊怒道:“你敢?”
这边惊怒的话语才刚刚说出口,他的身前便突然闪出了一道干瘦的身影,满是褶皱的老脸上挂满了寒霜,干瘪的手掌好似鹰爪。
暴起者,正是赵瑾。
经历过无数的杀伐战争,术虎安哲对危机的感应远超常人。
当赵瑾一动,他便清晰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这种强烈且恐惧的压迫感,刺激的他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那看起来乱绵无力手掌,就好似索命的死神,明明不快,却让他有一种无法闪避的感觉。
惊骇之下,术虎安哲凶性大起,依照本能的驱使,他不退反进,欺身向着赵瑾撞了上去。
电光火石,一切不过仅发生于一瞬之间。
当光影交错之后,旁人所能听到的便只有一声沉闷的撞击,赵瑾、术虎安哲二人一触即散。
赵瑾后退了两步,脚步稍有摇晃便稳住了身形。
术虎安哲一脸后退了整整三步,每一步都如山岳崩塌,脚下铺有青砖的地面竟被踩出了片片如蛛网般的龟裂。
术虎安哲抬首,惊怒的看向赵瑾,甩了一下手腕,他狞笑着抱紧双拳,发出阵阵嘎吱、嘎吱声。
“老东西,力气到是不小。”
赵瑾也不废话,抬腿上前,再次对术虎安哲发起了强攻,眼中写满了森冷的杀意。
见状,术虎安哲嚎叫一声,抡起足可跑马的臂膀,对着赵瑾便迎了上去。
一时间,二人一个凭身形内劲、一个凭天生神力,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然而,术虎安哲可抵挡赵瑾,但他麾下犬戎战士,却无法抵挡众黑卫的围攻。
虽然,这些战士也都是犬戎精锐,但他们凶悍,却要在战场之上才能完全施展。
而此刻,他们所在的庭院毕竟狭窄,习惯了大开大合,多半都使用重型兵刃,如狼牙棒等武器的犬戎战士根本无法发挥,连单对单的对上黑卫,都难以占到又是,更何况人数上还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院内反抗的犬戎战士便被纷纷按倒在地。
其中几个反抗激烈的,更是被当场格杀。
与此同时,赵瑾与术虎安哲之间的战斗亦要分出胜负。
术虎安哲一身神力虽恐怖,在战阵之间足可以一当百,但在这种无法施展,需要凭借辗转腾挪来作战的小型场地,十分实力,也仅能发挥出六七分。
在赵瑾的一番强攻之下,术虎安哲已节节败退,嘴角更是挂有血痕,眼见即将不敌。
突兀。
一道身影从内院闪出。
这名男子的容貌比术虎安哲要苍老了不少,身形同样魁梧,虽无对方那么夸张,但却给人一种难言的压迫感。
就仿佛,被收在鞘中的利剑,不出则已,出则惊天。
如此气势,再加上那一身久居高位所养成的气度,抬手间,竟有几分搅动天下风云之势。
来人一把将身形摇晃、脚步凌乱的术虎安哲拉到一旁,在挡住赵瑾攻击的同时,抬首看向了这场冲突的始作俑者,楚逸!
不同于术虎安哲的有勇无谋,来人考虑事情的全面性显然更多,眼光也更加毒辣。
他不知道楚逸的身份,但可确定,此绝非常人。
在楚逸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与自己一般,凌驾众人之上的绝顶之气。
就仿若,芸芸众生,皆为他们脚下的蝼蚁。
而这种气质,除了他,除了楚逸,除了那已老迈的犬戎可汗,他只在自己的侄子、完颜统康身上看剑过。
“年轻人,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