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的呆在着别动。”
叮嘱了霍璃一句,楚逸缓步来到那个张大户家的公子面前。
“你若早这么说,很多事情不就容易解决了?”
一句话,说的张公子一愣,还不等他从楚逸的话语中反应过来,面颊上就猛然传来一阵剧痛。
只见楚逸抡圆了手臂,狠狠给了张公子一巴掌的同时,抬脚便对着他的小腹踹了过去。
连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张公子就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翻腾了起来,仿若被纠缠到了一处。
那种痛入骨髓感觉,让他连惨叫都发不出,只能捂着肚子弯下腰来,将身子躬成了一个煮熟的大虾米状。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以楚逸的身份地位,实则根本就不屑理会这种乡间公子。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将目光落到霍璃的身上。
霍璃无论是名义上,还是已既定的事实,那都是他楚逸板上钉钉的女人,而且还是正妻!
抛开太上皇的身份不论,只要是个男人,谁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被调戏。
而当那个长公子已彻底蜷缩成了一团,跟在他后面的家丁这才恍然大悟,纷纷冲了上来。
楚逸只是傲然的立在原地,冷眼看向那些家丁,不动分毫。
人,确实是楚逸动手打的。
但那些家丁,根本犯不上他继续出手。
几乎是在家丁上前的同时,隐藏在暗处的黑卫便冲了上来。
这群仗势欺人的家丁,欺负欺负寻常百姓还可以,遇到了这群如狼似虎的黑卫,连塞牙缝都不够。
眨眼的功夫,冲上来的家丁就被全部撂倒,甚至连惨叫都没发出几声,便让黑卫们捂着嘴直接拖走。
而那公子哥,仍蜷缩在楚逸的脚边。
经过这一会的耽搁,他已缓过劲来,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面色因强烈的痛苦依旧呈扭曲状。
而他也看到了自己所带来的家丁,被一群凶残无比的黑衣人全部撂倒、拖走。
只这一幕,他便已猜出,自己怕是招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毕竟,这里虽已隶属于池阳地界,但毕竟还是临近长安,在关中地区之内,指不定就有什么从长安出来的世家公子玩什么微服私访的把戏。
否则的话,换个寻常人家,谁能身边带着这么一群潜伏在暗处的高手保护?
这名张家公子,心中的已恐惧大过了对楚逸的憎恨。
就在他挣扎着想要起身说些什么的时候。
突然,一只靴子踩到了他的肩膀上,硬生生将他按在地面,而后更是挪到了他的脸上。
“本来是不想与你计较的,但有些话却不能乱说,说错了,那就要受到惩罚!”
看着脚下不断挣扎的公子哥,楚逸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彼此身份地位差距太大,让他踩起来都没半点爽感,只觉恶心。
收回了脚,楚逸懒得再看那张家公子一眼,扭头就走。
根本不用楚逸再吩咐什么,黑卫的人手自然会将一切都处理干净。
此前的那个老叟,已被彻底吓傻。
当他见到楚逸的目光转向自己以后,更是忙拉着同样呆滞的老板跪在地上,作势便要磕头。
而此时,楚逸已经带着霍璃上马离去。
走在前往池阳的官道上,霍璃见楚逸始终皱着眉头,问道:“还在想刚刚那个人?”
楚逸摇头,轻蔑冷笑:“那算个什么东西?还值得让本皇挂怀?”
“我所虑的是,一个乡间的大户都敢如此,那整个关中地区,真正执行种植马铃薯政策的有多少?如张大户这种人又有多少?”
屁股决定了脑袋,坐在不同的位置,所考虑的事情自然也不尽相同。
如那老叟,他关心的只是地里的收成,其他的事情不在乎,也懒得去在乎。
而那张大户所想的,则是如何钻朝廷政策的空子,来获取更大的利益。
可当到了楚逸这个位置以后,他所要考虑的,则是如何填补漏洞,惩戒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来确保政策可以顺利实施。
“任何政策,都一定会有漏洞出现。”
“人心本就难测,想要将漏洞完全堵住,是不可能的。”
霍璃柔声劝慰道:“我认为,与其为此烦忧,不如静观其变。”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马铃薯的种植政令已推行了下去,虽是不如想象中那么理想,但民间也多有种植。”
“只要等他们见到了收成,如张大户之流,自是比任何人都上心。”
“毕竟,对这些靠田地为生的百姓来说,没有什么是比收成更重要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
楚逸双眼微眯,沉声道:“但这天下的天地,绝大多数都在这些大户、地主的手中,穷困百姓所拥田地不过一二。”
“若是如此推广下去,最终反而是先肥了这些为富不仁的地主士绅。”
“地主士绅阶层越富,普通百姓想要翻身的机会就越渺茫,土地兼并也会越发严重。”
“这与我当初所制定,先富于民的策略完全背道而驰。”
“这些地主,当杀!”
从楚逸的话语中,霍璃听出了森森寒意,她有些心惊的说道:“你千万别冲动。”
三百载大夏,千载华夏。
千年时光,使得天下大势已趋于定型。
放眼整个大夏,最大的阶级是什么人?正是这些拥有着大量土地的地主士绅。
也许这些地主单个的力量不怎么样,绝大多数也都是张大户这种,只能为祸一方。
但他们却掌握着整个天下的命脉,粮食!
这,也使得他们掌握了最基层百姓的生死福祉。
一旦地主阶级乱了,必会引起巨大的连锁反应,甚至整个天下都会出现暴动。
而此刻的大夏,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这种级别的动荡。
所以,当霍璃听出了楚逸那难以掩饰的杀意之后,连忙劝慰他,生怕他急火攻心,直接下令对那些地主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