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摇晃晃的行进。
马车内的霍璃,眼见楚逸三番五次的接近自己,两人之间原本仅有几尺的安全距离被他硬生生挪到了几寸,终是忍无可忍:“太上皇,你不是说要与我商量,听我的意见吗?”
“这就是你说的听意见?”
楚逸闻言,也不答话,直接就是一躺。
把脑袋放在了霍璃弹性惊人的大腿上,楚逸舒服的调整了一下姿势,仰着头看向霍璃:“有点倦了,这样舒服些,行了,你说吧。”
以头枕着霍璃圆润紧实的大腿上,楚逸只感觉比这世界上任何的枕头都要舒服,鼻尖处传来的尽是女儿身上的幽香,让他昏昏欲睡。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古人,诚不欺我!
霍璃是万万没想到,轻薄还能来的如此理直气壮。
“要……要死呀!”
霍璃俏脸羞红:“起来,你快起来!”
被气急的她奋力的挣扎着,想要将楚逸推开。
但凡是个女子,就不会接受如此突如其来的轻薄之举,哪怕二人已有婚约在身。
然而,让霍璃没想到的是,她这么一推,反而是被楚逸直接抓住了自己柔嫩的手掌,看样子就好像她主动送上去的一般。
“老实点!”
摩挲着霍璃的手心,楚逸舒服的干脆闭上了双眼。
见楚逸竟如此无赖,霍璃心中大为悔恨,自己怎么就能又一次上了他的恶当,上了这贼船呢?
这下,想要下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要说唯一值得霍璃庆幸的,也就是这苍山亭仅在长安近郊,且距离靠近内城的西门不远,楚逸这才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摇摇晃晃了大约半个时辰,马车便已来到了冠军侯门口,而这时的楚逸,竟然真的睡着了。
“到了。”
霍璃倍感疲惫的声音响起,唤醒了楚逸。
楚逸睁开双眼,伸了一个拦腰,这才走出马车。
假寐了片刻,精气神重新回复,楚逸神清气爽的对霍璃说道:“下次,本皇困了还来找你。”
一句话,将霍璃气到连连跺脚,杏眼一翻,也不理会楚逸,抬步便逃似的跑回府内。
入得侯府大门,楚逸没再去调戏霍璃,而是轻车熟路的直接来到了霍龙的书房。
待霍龙问询赶来的时候,楚逸早已悠闲的给自己沏好了清茶,津津有味的品尝着。
品茶的同时,更是翻阅着书案上的几卷公文,看的入神。
这些公文,若是旁人随意看了,那都是杀头的大罪,但若楚逸来看,却是天经地义。
“老臣叩见太上皇。”霍龙躬身叩拜。
楚逸对着霍龙点了点头,随手将公文放下:“老侯爷不必如此。”
霍龙闻言,连忙恭敬的坐在了客为上,丝毫不敢有什么不妥。
楚逸淡淡的开口说道:“老侯爷对吴王可有了解?”
霍龙点头:“有!”
“先帝为恒帝三子,而吴王乃六子,恒帝在世的时候格外宠爱吴王,其六个子嗣当中,包括先帝在内,所有皇子都是由亲娘抚养长大,而后统一由恒帝安排的先生授课。”
“唯独吴王,一直都是恒帝亲自带在身边教导抚养。”
“恒帝万年时期,立储的风波闹的极大,而吴王的口碑风评皆在陛下之上,很多人都认为,恒帝必会立吴王为储。”
“但当六王争一事发生以后,却不知为何,吴王触怒了恒帝,可即便如此,恒帝依旧赐吴王以上王之爵,封地为吴。”
“可也同样是因为如此,最终吴王彻底失去了角逐皇位的机会,由先帝笑到了最后,荣登大宝。”
略作停顿,在楚逸将这一番话的信息都吸收以后,霍龙这才继续说道:“自先帝登基以来,对吴王亦多有照顾。”
“吴王那边,表现的也同样十分恭顺,每季度该上缴给朝廷的税银从不拖欠,朝廷若有所需也从不推辞,在诸多藩王当中,算是与朝廷走的最为密切的一位。”
“不过,哪怕吴王再是恭顺,风评再好,也改变不了他在诸多藩王当中,实力最为强劲的事实。”
“吴地谷稻一年多可两收乃至三收,不仅富裕非常,吴王更是从未放弃过兵权。”
“特别是先帝身体不适,年迈以后,吴王更是趁着朝廷对地方掌控能力的下降,以抵抗东瀛倭寇之名大肆征兵。”
“其实际所掌握的兵力,已远超朝廷的限制,可即便是如此,因为吴王的恭顺,最终朝廷也选择了默许。”
“虽然说,南兵不似北军那般悍勇善战,但凭其雄厚的财力支持,依旧可弥补许多的缺陷不足,因此先帝在晚年的时候,一直将吴王视作心腹大患。”
“老臣记得,先帝曾言,吴王乃豺狼也,其凶不下异族。”
说道这里,霍龙恍然警觉,深吸了一口气,对楚逸问道:“太上皇,可是吴王有了异动?”
通过霍龙的介绍,再结合黑卫给出的情报,楚逸心中对这个吴王已有了大致的了解。
他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吴王世子,今日突然一改他几年来的低调作风,以赈济诗会为名,召集了许多京内的官宦之后,组建了一个名曰济世会的行会!”
身为四朝老臣,历经沧桑的霍龙自是一听,就明白了楚逸的意思。
“太上皇!”
霍龙神情紧张的叩首,严肃道:“此事,绝不可听之任之!”
“朝廷上已有了文汇一党,其中以吕儒晦为首,祸乱朝政数十载。”
“如此情况下,绝不能再出现另外一个党社。”
“况且,若此党社得以发展壮大,其威胁恐还要远超吕儒晦等人的文汇一党!”
楚逸摇了摇头,冷笑着回道:“吴王世子蛰伏八载,所图者皆为今日之举。”
“今,济世会已成,恐难更改。”
“既然改不了,那就毁了它!”
霍龙双眼一立,展现出了统军大将的雷厉风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