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康急了。
他特意从马车上下来,在众人面前露脸,就是为了救下王晨。
这么一走,自己的颜面岂不是要被拿去扫地?
“把王兄也给我带走。”
吕康的话,让中年人眉头紧锁,心下升起了一阵的无奈。
自家公子,这心眼属实不多啊。
在这种时候,他能保下自家公子全身而退那已算是不易,竟然还想带走那个王晨?
“公子……”
中年硬着头皮上前,对楚逸叩首,正打算开口相求,就听见对方笑了笑说道:“这是打算得寸进尺?”
中年人一听,立刻闭嘴不言,二话不说的拉着吕康就走。
这一次,任凭吕康如何挣扎,中年人也不停留半分。
眼见救星就这么被楚逸几句话给怼走了,王晨整个人都麻了。
他万万想不到,凭吕康的身份背景,非但没救下自己,险些也被摁在地上陪他一起跪。
若不是那个中年人出现,楚逸给了一份面子,这局面可就太难看了。
一阵冷风袭来,冻的王晨打了一个哆嗦,但也没他的心冷。
围观的众人同样安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哪怕是一个傻子也能看出,楚逸如此嚣张狂妄,那是有资本的!
没见,吕康这个堂堂左相之子,也不好使。
“怎得?”
楚逸淡淡的看向王晨:“你是爬过来道歉,还是继续跪着?我可没多少耐心陪你在这空耗。”
王晨快哭了。
他看看楚逸,又看看左右冷漠的人群。
一咬牙,攥着拳头,身体微微颤抖。
比起一直都被人向狗一样给摁在地上,他还是选择屈服。
自家老爹不就教导过。
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次性把人丢完,也总好过在这苍山亭外当个吉祥物,供人观瞻。
“这位公子,是王某有眼不识泰山。”
缓缓的向前挪动,王晨咬牙道:“还请……还请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说这话的时候,王晨死死的低着头,不看去看周围人的脸色,他怕看到的权势嘲笑和讥讽。
此刻,王晨的心中,也同样有一些后悔。
不会就是一个马车的车位吗?犯得上非要去抢?这下真是挖个坑,把他自己给埋了,顺便还在上面添了一把土。
楚逸直视淡漠的看着王晨。
无论他心中怎么想,对自己的恨意有多深,楚逸根本不在乎。
就是道歉,也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面子问题。
王晨的脸,还达不到让楚逸来与他争这个面子的地步。
楚逸想做的,就是试探,试探吴王世子的城府。
可惜的是,吕康的出现,打乱了楚逸的计划。
似乎察觉到了楚逸的郁闷,吴王世子爽然一笑,仿佛此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甚至是客气的对楚逸拱手道:“这位公子。”
“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不妨由我作陪,咱们一道进去?”
吴王世子的盛情相邀,在不相干的外人看来,更多的还是惧怕楚逸那神秘莫测的背景,而自降身段。
但只有楚逸清楚,并没有那么简单。
楚逸淡然的点头道:“世子相邀,自无不可。”
说着,二人相视一笑,全然没有了此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道结伴登山,直奔山巅的苍山亭。
反到是王晨,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后,也没脸继续参加什么狗屁诗会,快步离去。
其他的吃瓜群众,都在津津乐道的猜测着楚逸身份,也没人在乎王晨到底去哪。
“值此寒冬时节,这苍亭虽稍显荒凉,但却也有着一分别样的韵味,可彰显出我大夏风骨。”
在和楚逸的攀谈中,吴王世子尽显儒雅风度,极为健谈,哪怕楚逸不说任何话,也不会让场面冷清下来,而且还不会引人不喜。
一边介绍着苍山亭,二人一边缓步前行,吴王世子突然笑问:“公子能来参加诗会,乃在下莫大荣幸,只是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楚逸淡漠的回道:“我姓黄,叫我黄公子即可。”
吴王世子!八年前入京为质,那个时候楚逸的便宜老爹还活着,而他的原身也是大夏皇储。
但因彼此没有交集,且吴王世子极为低调,从不参加任何的皇族聚会,所以二人一直未曾会面。
此刻,楚逸到也不怕被对方认出。
见楚逸这么说,吴王世子眸光一阵闪烁,不置可否的采摘下一片枯叶,幽幽道:“人都说,梅兰菊竹乃君子四友,不知,黄公子可有偏爱?”
“梅兰菊竹?”
楚逸玩味一笑:“我的偏爱,却不再其中。”
“不知,公子可曾听闻,有一草,名曰断肠?”
吴王世子的表情拿捏的恰到好处,适时的露出了一丝惊讶:“还请黄公子不吝赐教。”
“所谓断肠,虽其貌不扬,与寻常的杂草无异,若误食之,可令人肝肠寸断,必死无疑。”
这番话,楚逸是笑着说的,语气极为温和。
但听在吴王世子的耳中,却有着莫大的威慑力。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楚逸一眼,拱手道:“黄公子高见,在下学到了。”
说着,吴王世子又道:“诗会即将开始,在下舔为发起者,诸事繁多,就先行告辞了。”
楚逸点头:“世子请便。”
眼见吴王世子离去,楚逸缓缓的收回了目光,转首就看到霍璃正和一群花枝招展的权贵小姐们聚成一团。
年轻人的聚会,莺莺燕燕的女子,总是最为吸人他人的眼球。
许多谈吐不凡,自诩英俊的公子,纷纷围绕在这群小姐的周围说话逗乐,其中以霍璃身边的人最多。
此刻的她,正一脸烦闷却又无可奈何。
偏巧楚逸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也不废话,拉着她就走。
如此举动,顿时就为楚逸引来了众怒。
“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随意碰触霍小姐的手臂,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