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本皇会怕?”
听到这话,楚逸笑了。
“田大人怕是记性不好,忘了天下人给本皇起的绰号。”
“大夏之耻!这四个字,本皇可一直都背在身上。”
“田大人……”大步上前,楚逸以胸膛抵着田彬颤抖的手指:“你认为本皇会怕吗?”
楚逸的话,还有他的动作,使得田彬连连后退,气势立减。
就在此时,楚逸再度开口。
“田大人可以放心。”
“本皇,不光会照顾你的儿子。”
“包括田大人你,还有所有与你们田氏一族有瓜葛,在九族之内的成员,本皇都会一一照顾。”
“即便我大夏的天塌了,本皇也绝对拉上你们整个田氏一族,让他们比我大夏先走一步。”
“到时候……”冷然一笑:“本皇到是想看看,田大人你所求的名垂青史,到底是如何一个垂法!”
田彬面色铁青,咬牙怒吼:“楚逸,你这疯子,你必遭天谴!”
“天谴?”冷笑一声,楚逸继续:“这就不劳田大人操心了。”
“本皇知道,田大人绝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在城内安排好了一万死士。”
“既然这是田大人早有准备,想必那些死士,亦在城内各有住所。”
“现在……”双眼一凝,楚逸目光灼灼:“本皇最后问田大人一次。”
“你,是打算玉石俱焚。”
“还是将那些死士全都交代出来,然后让本皇留你们父子一个全尸?保住田大人你的身后名?”
楚逸的话,粗暴至极,却拿捏住了田彬的要害。
的确,正如楚逸所说。
掌控太尉府多年,田彬自是不向表面上这么简单。
无论是与吕儒晦合作,还是其它的什么,田彬都为自己留了后手。
而这让他以重金豢养的一万死士,正是田彬最后的手段。
造反?田彬没想过,他所求的,也就是可以在最后给自己父子留一条退路。
但现在!儿子没了,田彬也失去了最后的追求。
本打算玉石俱焚,可不曾想,楚逸竟比他还要狠。
亲眼目睹儿子被野狗分食?
田彬宁死,也绝不愿见此一幕。
而就当田彬天人交战,再度陷入彷徨无措之境的同时。
突然,书房的大门被人推开。
看着那欲言又止的霍龙,楚逸清楚。
这位为人沉稳,极动分寸的老侯爷,若无特别紧要的事情,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举动。
想到这里,楚逸面色一沉:“说!”
霍龙连忙拱手,咬牙道:“有人假造陛下手谕,引禁军北营哗变。”
“现,已有五千禁军,假借换防之名混入城内,直奔老臣府邸杀来。”
此言一出,屋内几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连已对旁物再无任何兴致的田彬,都被吓到头皮发麻。
他的眼中,仿佛已看到了那个端坐在幕后,搅动风云局势,却淡薄如水的大夏左相,吕儒晦!
禁军哗变!而且,还是直属卫尉统管的北营,这代表了什么?
他田彬,当年可是当了十几载的大夏卫尉,即便被调任太尉府多年,仍旧有不少的旧部任职其中。
更何况,禁军哗变所赶的时间,还偏偏这么巧,这分明就是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将他逼到了必死之地!
那个素来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许多时候还会主动劝大家忍让,退步的吕儒晦,竟如此的……
“好狠啊!”
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紧张的田彬连忙抬首,对楚逸说道:“这不是我做的,北营一直都是吕儒晦的人手掌控!”
田彬不知道他在怕什么。
但他真的不想到了这个时候,还被吕儒晦所利用。
“本皇知道。”
冷言回了一句,楚逸讥讽道:“不过,本皇知道又有什么用?”
“百姓知道吗?天下人知道吗?”
“就算,有人知道,他们又敢说什么吗?”
“田彬啊田彬!”
“我大夏立国三百载,第一个引军哗变,攻入皇城者,正是你田大人!”
听到这话,田彬喉咙一甜,踉跄的后退了几步。
想要玉石俱焚不假,但他却不想背负上无妄之罪。
况且。
在楚逸的威逼之下,田彬已经动摇,信念不再坚定。
在这种时候,他更容不得自己被那个害死儿子的仇人,泼上一身的脏水!
急切之下,田彬顾不得上其他:“我要如何是好?”
“知道怕了?”
冷笑一声,楚逸沉声道:“吕儒晦的手段,确实超乎了本皇的想象。”
“他这不光是要弄死你田彬,更是想要趁乱取了本皇的项上人头。”
“而你田彬……竟还傻乎乎的为他冲锋陷阵,简直可笑至极!”
在楚逸的怒斥下,田彬羞愧低头,沉声不语。
抖动的双肩,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忿与悲凉。
就在此时,霍龙上前:“太上皇,还请立刻更换服饰,老臣掩护您出城。”
“出城?本皇为何要出城?”
楚逸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吕儒晦这一连环计确是打的他措手不及,更让楚逸心头怒火滋生。
但,这并不代表,楚逸就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或是想做那无脑逞英雄的事情。
局势越是紧张,楚逸的头脑,却越发的冷静。
“本皇不能走。”
“非但不能走,本皇还就要在这里,等着那些哗变的叛军到来!”
“不可啊!”
见楚逸这么说,霍龙大急:“太上皇,局势危机,您万万不能意气用事!”
楚逸冷言道:“本皇自有分寸。”
“吕儒晦既已布下如此手段,那他岂能没有后手?”
“本皇今日若是跑了,那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
说着,楚逸便已大步奔着门外走去。
“本皇到是要看看,那些叛军当着本皇的面,到底敢如何!”
见楚逸如此,霍龙眸中担忧不再,取而代之的却是浓浓的崇敬。
深深一拜:“老臣,必誓死护卫太上皇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