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岩身上功力也非同寻常,他一掷剑飞,数丈外碗口粗细柳树竟被一剑穿透,岂是一般人能够办到?”巽儿接口道。
“江湖之大,异人能士众多,京师更是人才荟萃之地!咱们也当小心,不要招惹是非!对吧师弟!”巽儿把碗中驴杂汤一口喝光说道。
“师兄!你又老妈子附体了!怕个鸟呀!咱们师兄弟双剑合璧,要在京城闯出个名头来,也不枉了墨者双侠的大名!”阿波擦了擦嘴角火烧渣子说。
“好!波波大侠!你老用完餐了,让我服侍你起驾!”巽儿俯下身子,对阿波低声下气地说。
“小叶子!你这样才是知情识趣,本大侠会好好栽培你的!”阿波满意地看了一眼巽儿,大喇喇地把手扶在巽儿肩头上拍了两下,却不防巽儿挺身而起,朝着阿波头上来了两记爆栗儿,玩笑间两人又打闹成一团。
两人填饱肚子接着骑马赶路,到了中午时分已赶到泊头码头,到了码头巽儿、阿波一眼就看到了郑逸乘坐的进京船只,此时这艘大船正靠泊在码头上,和众多漕船盐船商船等大小船只等着那蓟运河支流开闸放水,再行北上。
巽儿寻到船上,才知道郑逸等人已去了泊头驿馆,两人忙问明路径,去寻码头不远的泊头驿馆。
刚出了码头,忽听后面有人招呼,二人后头一看,阿波不由惊呼出声:“任大侠!你真是重信守诺!还真的在这儿候着我们哪!”原来是任仲风和云落师徒提前到了泊头,一直在此地候着二人到来。
“我们行走江湖,讲究的就是个信字!两位少侠重信守诺,我们也绝不反悔!对吧?郑少侠!”任仲风笑着说道。
“老任!你这就不地道了!你好像很怕我们反悔!一个劲圈着话题套我们!你这叫以你老任之心度我之腹!岂不闻越怕黑越见鬼吗?”阿波笑嘻嘻说道。
“啥意思!你想反悔不成?也不怕折了你们墨者名头!”长汶在后面脸色陡变。
“我和你师父在!哪有你说话的地方!好好呆一边去,再无礼多言,你就永远呆在梨花墟里吧!两位少侠又岂是说话不算数的无信之人!”任仲风脸色一变训斥长汶。
“任大侠!请你们放心,我们兄弟说话算数!我们马上去泊头驿馆找我们师父!请你们一起过去吧!”巽儿看着任仲风意味深长一笑对三人说。
到了驿馆,叶巽让三人在驿馆大堂用茶,自己和阿波问明郑逸的住处,就到了客房去寻郑逸,到了客房,正碰上郑逸和巫三娘恰好出门去探视静和病情。
巽儿给师父、师母见过礼,就把近日路上情景讲了一遍,郑逸听了连连点头,说道:“好,你们两个辛苦了,我们先看过静和病情再细聊!”
巫三娘拉过两人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你们两个孩子闯荡江湖,我和你师父时时吊着心,可见你们修行进步若速,也为你两个高兴!过不了两日我们就到京师,切记定要安分守己!走!去看望你们静和姐姐去!”接着把静和落水的情景讲了一遍。
静和经过几日调养后,周围人面孔熟了,心绪稳定了不少,但是依然想不起过往经历,记忆中就只有他爹娘、小弟,依然把岳同夫人认作了亲娘,日日与岳夫人形影不离。
巽儿阿波跟着郑逸到了静和住处,岳夫人迎出来,巫三娘进了静和房间,静和正呆呆望着窗外院里,突然指着窗外说道:“我小弟来了!那不是我小弟吗?”
巽儿阿波顺着她手势望去,驿馆院里客人车马往来不绝,不知其所云。
阿波说道:“静和姐姐!你还认识我和我师兄吗?哪里有你小弟啊?”
静和茫然端详阿波巽儿半天,困惑不解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你们了!但是我看到了我小弟!那站在梧桐树下的就是我小弟呀!他来了咋不来看我!我要去看他!”说着就起身出了房间往外走。
巽儿看了一眼梧桐树下的那少年说道:“静和姐姐,那不是你小弟!那是跟着我们同行法一江湖朋友名叫长汶!”
“你骗我!觉得我脑筋坏了!就不记得我小弟了!我记得清楚得很!”静和一脸笃定地往外就走。
“也真出奇了!那个愣头青竟然成了她的亲人了!我们一起跟去看看!”阿波无可奈何的双手一摊说。
“你为啥这样说我小弟!我小弟从小乖得很,好得很!我和邻家小孩打仗,都是他来帮我,你要不喜欢我家小弟,就别跟着我!”静和两眼一瞪,对阿波说道。
“师父!这三人就是那通玄老祖派来取《访真记》的人!”巽儿指着长汶和不远处的任仲风、云落说,郑逸听了点头意会。
“任大侠!我师父听说三位到来,请来和你们一见!”巽儿出了大堂,远远对任仲风招呼道。
任仲风和云落听了快步奔来抱拳为礼说:“墨家巨子名扬海内,医武无双,任某和师妹云落能见到尊驾,何其有幸!”
郑逸答道:“郑某已听弟子说过了和贵门的交往,贵门多有隐士高人,郑某手段浅陋,让前辈高人见笑!稍等我就把《访真记》交给三位带回参详,望你们看过后能够归还!请先到客房用茶吧!”
任仲风听了回头招呼长汶,却见那长汶正对着静和不耐烦地说:“这位姐姐!你真的认错人了!我没有姐姐,我更不是你小弟!我家人早都已故去了!你一定认错了!”
静和凑上去仔细端详着长汶那张扭曲的面孔,一脸茫然慢慢后退说道:“你不是我小弟!他不会这样一张冷面对我!”
这时那岳夫人赶过去拉住静和说:“闺女!跟我回房,你小弟不是去济南府学了吗?过年就回了!你认错了!”千言万语好歹把静和劝回了房间。
郑逸突然转身对任仲风说:“听说令尊是义王帐下著名猛将,勇冠三军!老先生还健在吗?”
任仲风支吾半天说道:“家父年已过百,尚且健在,但早已不问世事了!”
郑逸听了沉吟片刻说:“可喜可贺!人生能得百年高龄,子孙同堂,是何等福分!希望能有机缘拜会老先生!”
任仲风回道:“谢谢巨子挂怀,家父年已老迈,这些年行踪不定,已十多年不见外客了!”
“哦!不见前辈高人,实乃郑某毕生旷憾!那么平东将军身体可好吗?”郑逸接着问道。
“巨子玩笑了!世人皆知,首代义王已于顺治17年过世了!巨子难道不知道?”任仲风顿了一顿说道。
“哦!是郑某孟浪了!是小徒和犬子回来说通玄老祖事情,让我误以为老祖就是首代义王,抱歉抱歉,请到客厅用茶!”郑逸一边和任仲风聊天,又让阿波随巫三娘到客房去把《访真记》取来交给任仲风。
诸人在客厅坐定,阿波把《访真记》取来交给任仲风,任仲风看着这本书书面泛黄,上面封皮包浆厚重,粗略查看完毕纸张内容,确属鲁王朱檀真迹,就取出来一个牛皮纸袋封起来,自己做了一个封条,签上自己名字,然后交给了旁边的云落。
“听说通玄老祖是不世之高人,郑某希望能有机缘拜会他,请代致问候!并请任大侠向老祖代致钦敬之情!请再用一杯茶!”郑逸端起一杯茶说道。
任仲风一见对方端茶送客,就和云落起身告辞!
郑逸带着阿波、叶巽回到客房,突然一掌推在巽儿肩头上,即时感到巽儿体内一股强韧的反击之力,连忙掌力一收,巽儿不自觉身体前倾,连续前跌了几步才收住脚步。
郑逸电光雷火间对着阿波肩头也推了一掌,同样感到一股内力涌将上来,他掌力一收,阿波腾腾前跌,差点撞在墙上。
阿波面色一变,“爹!你咋上来就动手呀!我们又犯啥错了?”
“哈哈!傻小子,你们功夫涨了,脾气还见长呀!老子打儿子,需要啥理由!”郑逸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巽儿归元功法已突破了第三重,阿波也到了第二重,这就是那通玄老祖送给你们的见面礼!”郑逸说道。
“这老滑头才没这么好心哪!他想要得到《访真记》上的长生丹、飞升丹丹方,又想控制我们,也想收买我们,所有玩了这么一手,不过这老家伙还真不小气,爹!还送了我们一处京城大宅子!”阿波从身上摸出了那份地契、房契交给郑逸。
“巽儿!你们两个都见过通玄老祖真面目,能弄清通玄老祖真实身份吗?”郑逸说道。
“我曾经怀疑通玄老祖就是孙可望!但是朝野都说他顺治17年就被洪承畴射杀了,也有人说清廷见南明大势已去,孙可望没有了利用价值,就把他用鸩酒毒杀了!我和师弟也见过了孙可望的面目,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也和孙可望的传说面目大不相同!”巽儿思忖片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