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冥夜身边，林夕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冥夜这番话带着赤裸裸讽刺的味道，瑶光仙子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瑶光仙子神色的变化看的林夕心惊。
这俩不会是敌人吧？
他俩不会在这打起来吧？
煜宸把林夕从雪地抱起来，向后退了几步。
这俩人一旦动手，煜宸会带着林夕第一时间逃离这里。
“冥夜，”瑶光仙子看向冥夜，漂亮如黑珍珠的眼眸中流露出嫌弃的冷光，“上面的人不可随意下界，你擅自来到下界，你可知罪？”
面对瑶光仙子一本正经的质问，冥夜一脸无所谓的道，“你跟我装什么假正经呢？你这不也偷跑来了吗？你别给我装你是被请来的，人类能不能请你出来，我还能不知道？说吧，你来这儿是有什么事？”
冥夜随意的态度，瑶光仙子像是已经习惯了。
她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了眼林夕和煜宸。
林夕秒懂瑶光仙子的意思，这是嫌他俩在这碍事了，他俩是外人，他俩在场，有些话不方便说。
林夕忙对着冥夜道，“前辈，晚辈先退下……”
“退哪儿去？”冥夜打断林夕的话，他看向瑶光仙子，“瑶光，他俩是我的仆人，是信得过的，你有话直说，不必避着他们。”
一个不留神，煜宸也被冥夜划分到仆人的行列了。
煜宸神色不变。
林夕见煜宸没有生气，这心才放下来。
“冥夜，你简直胡闹。”瑶光仙子看着冥夜，训斥道，“上界与下界已断绝联系，你现在不仅偷跑下来，你还找人类做你的仆人，曝光你的身份，你是要引起下界混乱吗！”
“我只是想来看看绝天地通后，下界变成了什么样子。”冥夜一脸的无所谓，他一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瑶光，你的担忧太多余了，我又不是大魔头，不会给下界带来腥风血雨的。”
瑶光仙子不满的横冥夜一眼，她突然抬起手，像是想打他。
冥夜本能的朝后退，一副小孩儿被家长打怕了，下意识做出反应的样子。
他这个反应把林夕都看呆了。
林夕赶忙低下头，强忍住才没笑出声来。
冥夜在他们面前是大爷，可在瑶光仙子面前，他则像是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会耍无赖的小孩儿。
“瑶光！”
似是反应过来丢人了，冥夜轻咳两声，“我只是来看看现在的下界。我不会在这闯祸的，你别操心我了，你赶紧回上界吧。”
冥夜这番话像是让瑶光仙子想起了什么，瑶光仙子轻叹一声，看向冥夜的目光都变得柔和起来。
“冥夜，你还是没能放下。你执念太深，这对你修行无益。”
“所以我偷跑下来，来解自己执念了。”冥夜道，“瑶光，你就当没发现我行不行？我保证在下界绝不闯祸，我玩够了就回去。”
“已经晚了。”瑶光仙子道。
冥夜惊了下，“什么意思？这才几天，我偷跑下来的事，上界就已经发现了？所以瑶光，你是来抓我回去的？”
“你偷跑下来这件事，上界的确已经发现了。但我来此，不是来抓你的，而是有事要你去做。”
瑶光仙子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她看着冥夜，“上界与下界已完全断开联系，两者没有相通之路，冥夜，你告诉我，你是如何偷跑下界的？”
瑶光仙子的神色让冥夜意识到出事了。
冥夜道，“有人类供奉我的神像，我是通过香火之路下界的。怎么了？瑶光，出什么事了？”
瑶光仙子没回答冥夜，而是又问道，“冥夜，你可知当年为何各族会联手，付出极高代价，哪怕人数牺牲过半，也要绝天地通？”
不知想到什么，冥夜脸色变得难看，他垂下眼帘，遮挡住他眼中情绪，整个人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这时，煜宸开口道，“瑶光前辈，晚辈斗胆，愿意说出心中猜想，还望前辈莫要取笑。”
瑶光仙子没说话，只是转头给了煜宸一个眼神，示意煜宸说下去。
煜宸道，“大修法时代，人，神，兽生活在一起，神拥有至高的力量，兽拥有强壮的体魄，人则拥有学习万物的智力。看似平衡，但实则在这个世界里，人类是非常弱小，是底层的存在……”
聪明，有学习能力，这有什么用？
在强大的力量面前，这些不具备任何优势。
人类是可以修仙，可人生不过百年，羽化升仙者寥寥无几。人类所拥有的力量是非常有限的，他们甚至没有自保能力。
兽族性情阴晴不定，他们心情好的时候，可以与人类和平共处，但他们心情不好的时候，人类就是他们的食物，他们虐杀取乐的玩具。
那个时候，经常有兽族袭击人类的事情发生，一个村子，一个寨子，一夜之间就沦为一片废墟。
神族是可以保护人类，可以约束兽族。
可首先，神族自命清高，他们不会轻易出手。其次，有些伤人的神兽就是他们神族圈养的。
人命如草芥。在这样的环境下，人类一度要灭绝。
直到颛顼大帝见到人间惨状，他深知这个世界不能没有人类，而为了保护人类，就必须将三族分开，让神族和兽族再不能打扰到人类。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各族联手，绝天地通。
自此，天地分为上下两界。
下界诞生出新的神明，衍生出新的规矩，人命变得贵不可言。人类才真正发展起来。时至今日，形成现在的三界。
煜宸这番话，把林夕听傻了。
按照煜宸话中意思，现在的天道，天界，魔界，神仙等等，都是绝天地通后，新诞生出来的。他们这些统称为下界。
而在下界之上，还有更高一级的神明，他们称自己为上界。
之前折腾那么久，天界也打过了，天道也打过了，可实际上原来他们就只是在下界闹腾。
煜宸他们或许是下界的战斗力天花板，但跟上界相比，他们就只是一群乳臭未干的毛孩子！
林夕心惊的同时也暗下决心，绝对要跟冥夜和瑶光仙子搞好关系。
这个惹不起，是真的惹不起。
煜宸讲完了，瑶光仙子道，“你说的没错，正因为绝天地通，断开了连接之路，人类，或者说你们现在的这个世界才能够存在。若上界与下界之路联通，神兽可随意来到下界，那你们现在这个世界会被毁掉的。”
说到这，瑶光仙子看向冥夜，严肃的道，“冥夜，有人借扶桑树的枝干打通了一条连接之路，上界有人通过此路偷跑来了下界。我奉上人之命来找你，命令你擒拿逃来下界之徒，带回上界。”
“跑来了多少人？”冥夜忙问。
瑶光仙子摇头，“不知道。但他们是结伴而来，你抓到其中一个，就能顺藤摸爪。”
说着话，瑶光仙子伸出手，一道白光闪过，一面古铜镜子便出现在她手中。
她把镜子递向冥夜，“连接之路已经被毁，你抓到人后，用玄镜联系我，我会接你们回去。好了，我来的时间够久了，避免影响这个世界的气运，我先回了。”
话落，瑶光仙子的身体化作无数白色光点，消散在夜空中。
就算林夕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她也依旧感觉到了这些白色光点散发出的纯正且强大的灵力。
林夕愣了愣，“这位瑶光前辈不是本体？”
这些白色光点是瑶光仙子散发出来的灵力，刚刚她这个人就像是用这些灵力组成的一样。所以林夕才会猜测瑶光仙子不是本体，要是本体，离开就行了，用不着把体内灵力散发出来。
听到林夕的问题，冥夜看林夕一眼，神色倨傲，“刚才那只是瑶光的力量凝结出来的虚影。上界与下界不相通，你以为谁都能跑来下界？”
从冥夜这番话，林夕明白了，上界与下界界限明显，很难跨越。就连瑶光仙子也只是能送下来一个虚影而已。
想明白这一点，林夕放心不少。越难跨越界限，下界就会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