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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站的办公室外，陆铭辉整理了一下思绪，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马上要下班了，宋站翻看着日程，点了点头。
完成得都挺好……
就差这一件事了。
“请坐请坐！”
陆铭辉的屁股，搭了个凳子边，在宋站的对面坐了下来。
“陆厂长，想到什么好思路没有？”
陆铭辉往前探了探身子：“领导，回去后和班子成员碰了一下。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您说红旗饮料厂都这样了，连生产设备都没有了，想起死回生，恐怕是很难……
“经过大家研究，还是想请领导帮着出出主意，毕竟您在经济领域这么多年了，所知所见一定比我们要强很多。”
宋站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道：“陆厂长，不然走走转型转产的路子呢？
“我看，三十六厂又种药材又搞地产的，就不错嘛！”
陆铭辉眨了眨眼睛，种药材，不会……
地产，那是谁想搞谁就能搞的吗？
想了想后，陆铭辉说道：“领导，咱现在就剩一个空壳子了。
“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的……”
陆铭辉说到这里，斜眼瞥见宋站皱起了眉头，心头一惊。
自己这么一推再推，总归不是个办法。
“领导，我们有足够的信心，完成变革！”
陆铭辉表完决心后，又接着说道:“不过，还是得请领导多提点……”
宋站点了点头，说道:“英多公司，你知道吗？”
陆铭辉重重点了点头。
太知道了！
宋站说道:“我听说，他们在三十六厂那儿的厂房折了，眼下又要给车间找新址，又要开药厂，正需要场地。
“不然，我给你们搭个桥，你们聊聊？”
陆铭辉听了，脑子开始快速转了起来。
怎么这个姓钱的转了一圈儿又回来了呢？
捡了一回便宜，没过瘾？
“领导……”陆铭辉试探性地问道，“他想租场地呀？”
宋站皱了皱眉头，难怪卖糖精水还他妈赔钱了……
宋站说道:“要是仅仅租场地，那还不好办？
“你能不能往大了想想？”
话一出口，宋站想到，他要是能想得更深远，倒也不至于有今天了。
唉！
接班儿这个事儿，还真是耽误事儿……
老子为国立过功，是老子的事儿;
儿子不争气，把他放这么高干什么？
白搭了国家的心思不说，这得坑多少人？
陆铭辉想了想说道:“领导，药厂的事儿，咱也不在行啊？”
“你看看，什么时候说要让你在行了？”
这句，陆铭辉听懂了……
“领导，那您多费心。”陆铭辉一边低头说着，一边想着退路。
“我问问人家有没有这意思，然后给你个回复。”宋站说完后，合上了手里的本子。
陆铭辉明白，是该到了告辞的时候了。
“领导，那我就在厂里等您的消息了……”
陆铭辉走了，钱亦文从后屋走了出来。
宋站摸了摸头，叹了口气:“闹心不？”
钱亦文嘿嘿一笑:“宋叔，挺好的呀。”
宋站瞟了一眼钱亦文，心想这人心还挺大的。
朝门外指了指，宋站问道:“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钱亦文一愣……
还能怎么办？听着怎么像是要灭口似的呢？
宋站见钱亦文没说话，心知表达得有些含糊了，接着说道:“你要是觉得难相处，我请他挪个地方……”
钱亦文说道:“宋叔，我看咱还是别这样了吧？”
宋站虽没言语，但心中疑惑。
按说，自己给他提醒，他不应该不明白。
把持红旗饮料厂，把不和谐因素剔除，现在是最佳时机。
他都明说了，钱亦文却没打拢……
他是怎么想的？
钱亦文想的是，陆铭辉再不济，在红旗饮料厂也是有群众基础的。
去“老人化”，至少不应该是现在！
……
陆铭辉终于等来宋站的消息，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儿了。
一行三人，一路往英多赶，一边抱怨着。
蒋既中气哼哼地说道:“我就知道有点猫腻在里头！
“果然还是这个人！
“现在，谱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还得我们来找他！”
一边说，一边扫了陆铭辉一眼。
段方平给陆铭辉解着围:“老蒋，你就少说两句吧……
“领导的提议，你让陆厂长怎么反驳？”
陆铭辉闭目沉思，一个劲儿地把这次英多之行，往领导表达有误上联想。
只是，领导熬了几十年才坐上这个位置，他会犯这么低级的口头错误吗？
这分明就是在告诉自己，是时候放下身段重新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