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饮料厂的组织生活，半年多没有过了。
突然间的召集，还真让大家有点不知所措了。
去，明知道也就是凑个数。
厂子都这个程度了，就算天天开会，还能救活吗？
不去？陆厂长又说得挺认真，说是有关乎饮料厂未来命运的大事儿要讨论。
还是有人在关心着这个集体的命运，赶来开这个会儿，就是为了看看红旗饮料厂所谓的未来……
“都到齐了。别等了，开始吧……”
工会的老蒋，放下连广告都看了两遍的报纸，开口说道。
陆铭辉扫了一眼下边，左边一个工会主席蒋既中，右边一个保卫科长段方平。
这就算是到齐了……
陆铭辉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段方平说话了：“陆厂长，直奔主题吧……”
陆铭辉尴尬点头，开口说道：“请大家来，有件事情要和大家通个光。
“新上任的领导宋站同志，昨天又找我谈话了。
“谈话的主要内容，是询问了红旗饮料厂的现状，并对如何走出困境询问了我们的意见和建议。”
二人同时抬头，看了看厂长，表情各自复杂。
蒋既中想，要不是私下里大家公推，让我盯着点儿，别把这点儿家底子折腾光了，我才不来。
至于说还能走出困境……
困了这么多年了，要是能走出困境，早就迈腿了。
陆铭辉两手一摊：“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大家发表一下意见吧！”
蒋既中想了想，先开口了。
这场合，该他说话。
分工上，人家段方平只负责收租；
他这个工会主席，是负责安抚民心的……
“陆厂长，领导既然知道现状，为什么还问出‘如何走出困境’的话来呢？”
蒋既中一边发问，一边瞟了一眼对面的段方平。
后者眼观鼻、鼻观心，专心抠着指甲缝……
我一个保卫科长，这事儿哪归我管？
这新领导八成是没事儿干了，这么多年的一个烂摊子，还在想着走出困境……
陆铭辉想了想，说道：“我也是奇怪呢。
“要说是新官上任，想要做出点成绩，也可以理解。
“可是，那么多好的企业，不去关注，干啥非盯住咱们不放了呢？”
蒋既中瞄了一眼陆铭辉：“陆厂长，没和领导深入探讨一下吗？”
陆铭辉说道：“领导在问我们，我哪好当时就反问？
“只说是回来跟班子里的人商量商量，然后给领导答复。”
蒋既中皱皱眉头：“陆厂长，领导日理万机，能抽空关照咱们，肯定有想法。
“忘了去年设备的事儿了吗？
“老领导刚开始和咱们说的时候，不也是在问咱们的意见吗？”
陆铭辉低头琢磨了一下，觉得颇有道理。
抬眼看了看耿直的老蒋，这人虽然是倔得有时候不可理喻，不过在工会干了这么多年，对人心的揣度，还真是有一套。
又讨论了一会儿，也没个什么实质上的结果。
最后，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段方平抬手看了看表，开口了：“陆厂长，既然领导这么关心，为啥不以请教的名义探探领导的口风呢？”
这点破事儿，再一会儿说不完，都耽误我接孙子放学了。
陆铭辉看出了段方平的心思，心知留他在这儿也是没用。
有他五八，没他四十一……
“老段，你有事儿先走吧，我和老蒋再商量商量。”
段方平走了之后，陆铭辉和蒋既中研究出了一个简单的方案。
……
英多公司的办公室里，钱亦文和王秉春、荆万春一起喝着茶。
钱亦文说道：“荆哥，我大量需要柴胡、板蓝根……”
荆万春抬眼问道：“大量？多大量？”
钱亦文说道：“有多少要多少！”
荆万春一愣，还头回听人有这么要货的呢。
我要是全国给你调货，你能吃得下吗？
最近，市场上对这两样东西的需求并不是特别大，荆万春知道。
要说他捕捉到了先机，知道哪里有大缺口，这根本就不现实。
市场上的事儿，还能瞒得了我吗？
“你要往哪儿用啊？”荆万春问道。
钱亦文说道：“我自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