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你和医药管理局的人约的哪天见面？”车上，钱亦文问道。
英子说道：“明天。”
“怎么见？”
“怎么见？”英子白了他一眼，“拉着手贱，搂着脖儿贱……”
“哎呀！”钱亦文十分惊讶，“你这说话怎么还不正经了呢？”
“说自己媳妇儿，咋啥都说呢！”后边的纪兰凤怼了他一杵子，“那‘不正经’的话，是随便说的吗？再说，你问那玩意儿就不正经！”
钱亦文嘿嘿一笑。
钱多捡了个话头，对钱亦文说道：“你才不正经！不能说我妈。”
英子开心大笑起来。
这以后，就算是有人给撑腰了，哪能不高兴？
“说正经的。”钱亦文说道，“是去人家单位，还是人家来咱公司，或者……吃个饭？”
英子皱了皱眉头，说道：“吃饭，人家是不能出来了，说公事公办。而且……”
“咋了？”
“而且，听那个处长说，事儿好像也不是全归医药管理局管，卫生局还有个药政科呢。”
钱亦文轻轻拍了拍方向盘。
这时候，药品监督管理局还没成立呢……
九龙治水，沾点儿医药边的单位，都能管得着。
想了想，钱亦文说道：“姐和你一起去的？”
英子说道：“人家都不上班了，在家待产呢，我没好意思和她说。”
“那这些事儿都是你一个人跑的？”钱亦文感到惊奇。
这事儿，一般人听起来，都会觉得头疼。
“嗯……”英子答道。
“让姐跟你走走也没事儿。”钱亦文说道，“你忘了，你怀着闺女那时候，都七八个月了，咱还哪都跑呢。”
“有几个像我那么皮实的？”英子翻了他一眼，“也就是自己媳妇儿，可劲造，别人家的——”
说着说着，英子不说了。
不怪他说我说话不正经，怎么自己听着都别扭了呢？
眼界宽了，对语言结构和话语的疏密还会造成影响？
不过，这样说话钱亦文倒是比较喜欢。
“嘿嘿……”钱亦文笑道，“媳妇儿，用不用我帮帮你？”
“不用！”英子果断说道，“先走正章，不行再走偏门。”
钱亦文回头瞅了瞅英子，问道：“有啥偏门可走？”
英子说道：“请请客，送送礼……”
“媳妇儿……”钱亦文的心，有点不踏实了，“要是有用得着喝酒的地方，你可得告诉我一声！”
一个女人家，请人家喝酒……
想想心就直突突！
前世，见过太多看似坚固的堡垒，最后都是被妩媚的酒话儿攻破的。
“那个处长多大岁数啊？”钱亦文有一搭无一搭地问道。
“五十上下的样子。”
“噢……”钱亦文接着问道，“没研究一下领导有啥特殊癖好吗？”
“还没到那一步呢……”
危险危险危险！
英子琢磨了一下，说道：“我倒是看她挺爱打扮的，穿戴都挺时髦的。”
“女的呀？”
“啊，那你以为呢？”
钱亦文放下心来，嘿嘿一笑：“那还是我来吧！对付五六十岁的小老太太，我最在行了。”
“滚！”英子不是好眼睛看了钱亦文一眼，回过头来对婆婆说道，“妈，你听着了吗？就这个，还说我不正经！”
“啊？”老太太从孙女儿的脸上移开目光，“你们说啥了，我没听着……”
……
回到春城，刚一进办公室，钱亦文就愣住了。
这……方丽丽正和四凤子坐在办公桌旁聊天。
四凤子站起身来，兴奋地说道：“姐，你们可算是回来啦！都急死我了。”
钱亦文皱皱眉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桌上的一摞纸，把上边两个人嗑的一堆瓜子皮子倒进垃圾筒里，看了起来。
孟小波的工作，做得很到位。
只要钱亦文不在，她准能把需要他回来处理的工作整理好，置于案头。
“你俩咋碰上了呢？”
英子本想问问四凤子的床子看好了没有，见方丽丽在，就没开这个口。
四凤子说道：“我看床子的时候，正好从她店门口过……”
英子点点头，看样子方丽丽应该是啥都知道了。
“看得咋样？”英子问道。
四凤子还没开口，方丽丽抢着说道：“姐，我看了她进的这些货，在这边好多都没有呢。
“要是租个小摊，怕是卖不上价。反正姐夫能给出钱，所以我就建议她整个精品屋。”
钱亦文没抬头，眼睛却翻向了方丽丽。
姐夫，是这么个用法吗？
“整个精品屋，行是行。”英子想了想，指着角落里那几包货物说道，“可就这么点东西，能撑起来门面吗？”
“怕啥呀！”方丽丽说道，“刚我听秋凤说，羊城那边有个和她处得不错的人。给她拿钱，让她从那边再给发货呗。”
钱亦文又剜了方丽丽一眼。
心中暗想：那他妈是我的员工，我说让她帮着四凤子忙活忙活，可以。
你算老几？跑我这来给我当家来了？
英子问四凤子：“精品屋有合适的吗？”
“丽丽领着我看了一个，位置、大小都挺好的。”四凤子说到这里，吞吐了一下，“就是……就是租金比床子高出不少。”
英子看了看钱亦文，恰好他正抬起头来。
“四凤子，不差那点儿钱。相中了，你就去定吧。”钱亦文说道。
四凤子面露喜色，看得方丽丽一脸酸相。
瞄了一眼钱亦文后，对四凤子说道：“你看怎么样，我就说姐夫一瞅就是敞亮人儿，这点儿事儿，还能不帮你？”
钱亦文实在无法忍受，强压心头的不爽，对英子说道：“一会儿不是要去药监局吗？正好，让四凤子陪你去吧。”
一生气，都他妈说错话了！
方丽丽一听人家有事儿，磨磨叨叨又夸了几句“公司可真像样”、“改天去你们的鹿场看看”之类的话，起身走了。
钱亦文对四凤子说道：“四凤子，方丽丽这种人，一看就不是啥正经人，你以后少搭理她！”
“姐夫，你是怕我吃她的亏？”四凤子问道。
钱亦文没说话。
心里在想：我哪是怕你，我是担心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