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问钱亦文：“定的哪天去？”
“后天。”
“那你得抓紧买票了，这时候出门的多，票不好买。”
钱亦文笑道：“这是给他松井办事儿，他还能让我买票？定好了，到时候咱俩直接去车站就行。”
“啊？咱俩？”英子瞅了一眼里屋，“我可不去了，老往出跑，孩子都不认我了。”
“净扯，这么两天半就不认识了？”钱亦文说道，“她那么小能懂啥？人不说有奶就是娘吗？”
英子说道：“我还是不去了，躺那卧铺上，实在是难受。”
钱亦文笑道：“咱多带几节电池，把录放机带上，还能咋难受？”
英子白了他一眼：“就那几本磁带，我怕不够你卖的！”
钱亦文挠了挠脑袋。自己早忘了的事儿，怎么这老娘们儿记得这么扎实？
“也行……”钱亦文想想说道，“那就等咱那个办事处建起来之后，有地方待了，带着这些老人一块儿去。”
正说着话，专利局打来电话，说是他的那两项专利终于下来了。
撂下电话，钱亦文立马跑到了专利局，取回了专利证书，就来找刘丹凤了。
刚一见面，钱亦文就兴奋把专利证书递了过去：“姐，咱这专利终于下来了！”
见了证书，刘丹凤也跟着高兴：“这回，再不用怕别人使坏了。”
“嗯！”钱亦文说道，“姐，我打算登个报，声明一下。”
“行，你这两天给我个稿子，我看看版面，早点给你安排。”
钱亦文想了想，又说道：“姐，吉春县那边的报社，你说话方便吗？”
“你打算在那边也发个声明？”
“姐，那边的声明，才是重点，吉春县的人，得知道这事儿啊……”
刘丹凤说道：“没事，那我和他们说一声吧，让他们也快点给你见报。”
“没多少字，我现在就给你写吧。”
钱亦文写声明的空当，刘丹凤说道：“吉春已经变成市了，你怎么还叫‘吉春县’？”
“啊？啥时候的事儿啊？”
“年后，我们第一期报纸就登出来了。”
“嗯……”钱亦文一边行文，一边含糊应答着。
撤县变市，固然是件大事儿。
可眼前他的脑子里装不下这些，他只想着快点把信息传递出去，传递给应该知道的人。
辞别了刘丹凤，钱亦文来到了松远律师事务所。
许清远见了钱亦文，热情打着招呼：“钱老板，快请坐！”
钱亦文寒暄过后，递上了专利证书：“许律师，现在有了这东西，是不是就可以从法律层面上去找他们了？”
许清远点头说道：“嗯，有了专利证书，我们就方便说话了。”
“那我明天来接你，咱们一块去！”钱亦文有些急不可待。
但人家这么整他，他不想悄悄地就把这事儿过去了。
“钱老板……”许律师犹豫着说道，“你要做好思想准备，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段时间，人家不可能一点动作也没有。”
“许律师是怕他们有什么变动？”
“不能排除！”许律师说道。
“好！那我们就只当是先去探听一下，看看他们是什么情况。”
第二天，钱亦文带着许律师和郑勇，一起来到了梅山镇政府。
到了之后，钱亦文才知道，什么是专业。
许律师所料，一点儿都没错。
胡臣已经不再管梅山镇的计划生育工作了。
接待他们的人说：“年前就因为工作做得不到位，被上级领导找去谈了一次话。过了年没几天，就撤职了。”
钱亦文问道：“那他人现在在哪里？”
“对象黄了之后，就走了。听说是和朋友一起去羊城做买卖去了。”
赶到鹿场看时，也已经变成了一个养牛场。
那块小小的“清峰山鹿场”的牌子，成了新住户挡鸡窝的门板。
斑斑点点的鸡屎，把上面的文字都遮去了。如果不是钱亦文提早知道这些字，想必是都难以辨认得出来。
新的主人，对从前的事情一无所知。
甚至这里曾经有个鹿场他都不知道。
钱亦文看了看许律师。许律师皱了皱眉，轻轻摇了摇头。
“许律师，咱们有没有必要去工商查一下？”回程中，钱亦文问道。
“我看，没什么必要了。”许律师说道，“这摆明了就是想把一切都抹除掉。人都没了，一个空壳公司，还能留到过年吗？”
回到家里，钱亦文有些失落。
坐下来一想，也好。这说明对方是怕了。
想了想，又给刘丹凤打了个电话，催了一下发稿的事。
打电话的声音，惊动了里屋的人。
英子走出来，听着他和刘丹凤说完事情经过后，问道：“啥都找不着了？”
钱亦文点了点头，扯掉了围脖，开始脱大衣。
英子说道：“别脱了，赶紧把爸妈送火车站去吧。都急死他俩了，你再一会儿不回来，他俩就要坐电车走了。”
“怎么这么着急走呢？”钱亦文略有些奇怪。
这老头儿老太太，一天得空儿了就抱着孩子不撒手，怎么说走就要走了呢？
“四凤子那工作办下来了，树果打电话来，说是要商量一下是等到了吉春再结婚，还是在平安结。”
英子说完后，转身刚要走，钱亦文又说道：“抽空给刘嘉良打个电话，答应了人家的事儿，抓紧给人家办了。”
英子瞄了一眼里屋的老头儿老太太，点点头。
看来，四凤子这是马不停蹄地在开展她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