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鹿场，钱亦文把几个骨干都召集到了一起。
林久胜已经把每人每天能平整多少地的事，测算出来了。
和林久胜定好了开荒的事儿之后，钱亦文又转向了秀儿和孟小波。
最后，对孟小波说道：“交给你个任务！”
“保证完成任务！”孟小波兴奋地说道。
“给那些自动离职的人，每个人写份离职证明。后天，连同他们的档案一起送到人事局。”
“姐夫，这些东西，不是要交到本人手上吗？”孟小波问道。
“不用，你就送到人事局就行了，让他们之间去沟通吧。都送到个人手里，这好几十人，够你跑几天的了。”
想了想，钱亦文又说道：“再说，见了面，难免会有那绞牙的……知道人事局在哪儿吗？”
“知道！”孟小波爽快答道。
此时，不知道也得知道。打听，还不会吗？
交代完了事情之后，钱亦文离开了柞树沟，回到了老丈人家。
怎么回事？铁将军把门呢？
准是钱多又带领一众家长们出去扫荡了！
钱亦文掉头往供销社走的时候，迎面遇上了急匆匆往回跑的丈母娘。
“哎呀妈呀，你可算回来了！”老太太手拄膝盖，缓了口气接着说道，“再过一会儿，树果接完你妈，我还寻思让他上柞树沟找你去呢。”
“咋的啦？”钱亦文被吓了一跳，随即反应了过来，问道，“是不是英子要生了？”
“嗯，还没吃晌午饭的时候，就觉警儿了……”老太太一边往回跑，一边说道，“你快上卫生院去看看吧，我回家取点东西去。”
钱亦文心头一喜，加大了油门。
这个小东西，总算是要出来了！
产房里，英子皱着眉头，正坐在床上揉肚子呢。
“这咋……”钱亦文说道，“生孩子不得躺着吗？你咋还坐着呢？”
英子抬头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这么专业的知识，你哪懂！
一旁，大夫笑着说话了：“还没到时候呢。”
“王姨，这得等到啥时候啊？”钱亦文摸了摸英子的额头，问道。
大夫说道：“瓜熟才能蒂落。等着吧，估计下午两三点钟吧。”
“哎呀，还得那么长时间呢？”转头又关心地问英子，“媳妇儿，你是不是中午都没吃饭？”
英子点头说道：“肚子里一个劲儿拧劲儿，哪吃得下……”
“那也得吃呀！不然一会儿整到一半儿的时候，没劲儿了，可就完了！”说罢转身向外就跑，一边跑一边说道，“你等着，我给你多买点好吃的去。”
等钱亦文跑回来的时候，纪兰凤也已经赶到了。
正围前围后地问这问那呢。
“快吃快吃……”钱亦文把一堆东西往英子怀里一塞，催促着。
英子笑了笑，说道：“真是吃不下。”
“那你也多少吃点。”
好歹着，是劝得英子吃了一块槽子糕。
那边，俩老太太倒是没有钱亦文这么紧张，正一本正经地研究正事儿呢。
毕竟生孩子这点事儿对于她们来说，也不算什么大阵仗，早司空见惯了。
“亲家母，一会儿可得挑个好人踩生。”纪兰凤说道。
“嗯，是得好好挑挑，一个丫头蛋子，可别再驴性八道的，可完了。”英子妈说道，“谁行呢？”
纪兰凤眼珠子转了转，说道：“要不让四凤子来吧，我看那丫头挺好的。性格多好！”
一旁，董树果问道：“踩生？是咋回事儿呀？”
纪兰凤笑道：“这孩子生出来以后啊，除了爹妈和自己家人以外，第一眼看着谁，性格就像谁。”
“大娘啊，这玩意儿能信吗？”
接受了多年教育的董树果，自然不会信这个。
“咋不准！”英子妈神叨叨地说道，“你就是李老师上咱家借麻袋的时候，给踩的生。你看你，性格像他不说，走的路子和他都一样，都当上老师了。”
董树果若有所思，似乎有点信了。
想了想，突然说道：“要真是这么准，我看还是别找四凤子了……”
“咋的呢？”纪兰凤说道，“多好的孩子。”
“可得了吧！大娘，你们可是不知道。那性格……就别说了……”
“我看行。性格泼辣点，有啥不好？先说不受欺负！”钱亦文在一旁笑道，“树果，一会儿你就在门外等着，要生的时候，你就把四凤子给找来。”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终于有了动静。
大夫开始清场。
钱亦文央求着大夫：“王姨，你就让我在屋里吧。你忙你的，我也不能给你添乱。我就是想陪着她……”
大夫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了。
他要和媳妇儿一起经历这个艰难的过程，一起陪着她迎接这个幼小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
看着英子满头满脸的汗水，他感受到了为什么人们都说慈母之恩是永远也报答不完的。
英子撕心裂肺的痛，他无法确切感知，只知道这十级裂痛，一定非常不好受。
但英子把他的手臂攥得青一块紫一块，那个手劲儿他是能感受得到的。
只是，当孩子被包裹好，他走过去看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咋这么丑？”
显然，他的心理预期可不是这样的。
不是应该是那种娇滴滴、粉嫩嫩的，一张口就是“粑粑……麻麻……”的吗？
纪兰凤打了儿子一巴掌，说道：“你那时候，还不如她呢！”
回头，冲着门外轻声说道：“四凤子……四凤子……进来吧……”
……
ps：父亲节快到了，来来来，让我们一起致敬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