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进卫生间,夏眠就打开手机马不停蹄地搜索起来——
『婚后单方面出资购买的房产,离婚后需要平分吗?』
『丈夫一分钱没出,离婚后也能平分妻子的房产吗?』
『只要是婚后产生的财产,就必须平分吗?』
『婚后单方出资购买的房产,要怎么做才能不分给对方?』
……
夏眠搜来搜去搜了许久,得出的结果无一都是她的那套房子有梁屿川一半。
除非梁屿川自愿放弃,否则必须分给他。
即使转移或隐瞒房产,顺利离婚,以后梁屿川发现了也可以打官司,要回一半的房子。
面对这样的结果,夏眠完全不能接受。
毕竟谁能接受自己买的房子,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什么都不做就分掉一半?
看着手机,夏眠眉头紧拧。
该怎么办呢?
她一时有些茫然。
她买的那套房子110平,购买时市值两百多万,再加上装修投进去的钱,这套房子花了她差不多三百万。
如果实在没办法,一定要分给梁屿川,她肯定不会给房子,那就得把一半的房子按市场价折给他,也就是差不多一百五十万。
夏眠越想越心惊。
她本身就背着一百多万的房贷,这样一来,她的负债一下就变成了三百万。
三百万,什么概念?
只有把爸妈留下的那套房子卖掉,她才能还上这笔钱,否则工作到退休都不知道能不能还得上。
可爸妈的那套房子她是绝对不会动的。
所以,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梁屿川的人品。
如果他人品好,有分寸,那最好,大家各归各,和平离婚,皆大欢喜。
但就怕他人品不好,毕竟百来万呢,真金白银摆在面前,一般人怎么会不动心?
更何况她还一点都不了解他。
一直到离开卫生间,夏眠也没能想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总不能拿自己的房子去赌梁屿川的人品。
所以思来想去,最后夏眠还是决定先抽时间跑一趟律所,找个专业的律师咨询一下。
至于梁屿川这边……
夏眠回到位置上,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梁屿川道:“抱歉,刚才同事给我打了个电话,聊了下工作上的事,所以费了点时间。让你等久了,不好意思。”
梁屿川点了下头,神情平静:“没事,我刚才的话还没说……”
“居然都快九点了。”夏眠看了眼手表,故意用惊讶的声音说道。
梁屿川顿了顿:“是有点晚了。”
夏眠抬头看向他:“我就住这附近,回去只要几步路,很方便,你呢?你住哪儿?”
梁屿川没什么防备,也没想太多,直接回道:“我住酒店,离这里也不远。”
酒店啊……
夏眠的心稍稍提起。
“那你怎么回去?”她又问。
梁屿川道:“打车,十分钟就能到。”
打车啊……
所以就是没有房也没有车的意思?
这很不妙。
夏眠倒不是看不起人,只是眼下的情况让她不得不多长一个心眼。
尤其她下午还在家翻出了当年那张宛如诈骗的征婚信息表。
说实话,夏眠现在已经有点慌了。
想想看,一个三年前就自称身家过亿的男人,怎么会跟她一个父亡母病,一看就没钱的穷学生闪婚?
再想想看,一个真的身家过亿的男人,怎么会在失踪三年后忽然冒出来,对名义上的妻子说想要个孩子,并且还说出“这几年没攒下什么钱”以及“没有财产可以分给你”这种话?
没房没车不给钱还想白嫖个孩子……
这哪像是身家过亿的人能干得出的事?!
夏眠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陷入了一场巨大的骗局。
她该怎么办?
报警吗?
可人是她当年自己联系的,证也是她自己本人去领的。
没人逼迫也没人威胁,一切都是她自主且自愿。
这又能算哪门子骗婚?
征婚信息倒是挺假的,但她只听说过隐瞒重大疾病可以撤销婚姻,没听说过隐瞒实际家境可以撤销婚姻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只要离婚,她就吃亏,而且还是吃大亏。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眠又悲又愤。
如果可以,她真想穿回三年前,狠狠揍自己一顿!
此时,坐在对面的梁屿川眉头微动,眼里露出了一丝疑惑。
怎么忽然气呼呼的?
谁惹着她了?
看着夏眠那软软的一看就很好戳的脸,还有那漫上红晕的耳朵,接着视线往下,落到那水润的唇瓣上。
梁屿川不自觉地呼了下气。
心说,她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
思索一瞬,梁屿川问:“你还好吗?”
心里都快憋屈死的夏眠实在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对着眼前这个疑似诈骗犯的男人,她没好气道:“我不好!”
梁屿川:“?”
看着那瞪得圆圆的眼睛和红扑扑的脸蛋,梁屿川有些迟疑。
她这……
难道是在跟他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