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电话里只是简单地跟刘思雅约了饭,也特意选了一个比较清净的餐厅。
没想到,整个半间堂都跟来了。
叶开和溪月潜伏距离我不远的地方,装成了吃饭的样子也就算了,还特意易了容。
最可恨的是,叶开那耳朵都要转成雷达了。
我特么以前没看见他这么爱用“天视地听”的秘术,现在全都用在我身上。
溪月看似坐在那里饭菜谱,身边却跟着好几个仙家,我这边别说说话了,就是放个屁溪月都能听见是几声。
我对着服务生招了招手:“麻烦你给那边那对父女俩上一份儿童套餐,记在我账上。”
他们恶心我,我也得恶心他们。
服务生刚走,我脑子里就冒出了张道凡的声音:“我点了牛排,红酒,也记在你的账上。”
我转头一看,才发现张道凡坐在二楼靠边的雅座上,她这是要居高临下看个透彻啊?
还对我用巫术。
直接在我身上种了巫蛊了,我看什么,说什么她都知道。然后,她还能在我脑袋里说话。
我咬牙切齿地把服务生喊了回来:“二楼那位女士的餐费也算我头上。”
“上道!”张道凡道:“我马上把半间堂都拉进你的识海里,我们一起给你出谋划策。”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服务生就礼貌地说道:“先生,刚才有一位姓韩的老先生,因为不能带宠物进餐厅,没有进来。他说在车上等你,并且点了本店招牌菜和高档红酒,说是让我们送到外面车里,并且由您结账。”
“您同意吗?”
我还没说话,服务生就想起了什么:“对了,韩先生要求你坐到靠窗口的位置上。方便跟你联系。”
我额头上的青筋都要蹦起来了:“他没说,为什么让我坐窗口吗?”
服务生说道:“韩老先生说:他是在关心你相亲。”
“相亲?”我强压着怒火道:“我换。”
我往窗口走的时候,正看见韩老鬼和琥珀,那一人一狐贴着车窗往我这边看。
这就是在白天,要是换成晚上,他俩都能去演《聊斋》了。
我一换位置,叶开他们就跟着换位置。
我算是看了,他们这个架势就想把我堵在餐厅里,简直就是在四面围杀。
可我能怎么办?
临时通知刘思雅换地方?
我就算把地方换到十八层地狱里,他们也得追过来。
堂堂高手啊!
堂堂白袍啊!
八卦之心比他们修为还高啊!
我正在郁闷的时候,精心打扮的刘思雅已经到了已经走进了餐厅,我站起身来迎了过去:“刘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刘思雅笑道:“让九王爷久等了。”
我带着刘思雅往餐桌那边走的时候,脑袋里面的声音就炸翻了天。
叶开怒吼道:“别瞎耽误工夫,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呵忒!”韩老鬼骂道:“你一个光棍子参和个什么?让小九自由发挥。”
“溪月,张道凡,你们两个给小九支招。”
叶开却说道:“支什么招?狐狸,会骚然一笑。他笑下就行了。”
我在心里无数次怒吼闭嘴,脸上却带着微笑道:“刘小姐想吃点什么?”
刘思雅道:“九王爷的西餐礼节,比我接触的海外绅士还要标准。九王爷是专门学过么?”
我笑道:“只不过一副江湖皮囊罢了。我这种人上了场合,可以绅士优雅,进了江湖又能席地而坐。装神的时候,飘逸若仙;扮鬼的时候,又狰狞可怖。千万别被我外表骗了。”
刘思雅微笑道:“我想看看九王爷扮鬼是什么样子?可以吗?”
我在抬头之间,身上寒气四溢,脸色苍白无血,浓烈的死气从眼中四散而出。
“啊——”刘思雅惊叫之下,整个餐厅都往我这边看了过来。
我伸手拿起了桌上水杯,稍稍向前倾斜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撞倒了水杯。影响大家用餐了。”
服务生赶紧过来帮我换掉了水杯,刘思雅也说道:“九王爷是想告诉我,我看到的都不是真正的陈九?有人见过真正的陈九么?”
“有!”我说话的时候脑海中不由得闪现出了子木的影子。
子木,韩老鬼都见过真正的陈九,那时候的陈九,脆弱,无助,甚至会偷偷哭泣。不知道如何骗人,更没有沾上过鲜血。
只是,子木看到的比起韩老鬼还要多上一些。
刘思雅轻声道:“那个人对你很重要?”
“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勉强。是我的问题太冒昧了。”
我摇头笑了笑道:“也没什么,就是一位跟我失去联系很久的人。”
刘思雅好奇道:“你不是术士么?算不到她在哪儿?”
“她也是术士!比我的修为更高。”我及时岔开了话题:“锁天牢里多谢刘小姐出手搭救。此情,半间堂铭记在心。”
刘思雅道:“我们之间难道只能谈恩情?”
我笑道:“倒是我落了俗套了。刘小姐比我更像江湖儿女。”
我跟刘思雅聊起了半间堂。老鬼他们在我脑袋里吵翻了天。
叶开一个劲儿喊:“别耽误工夫,说重点啊!上啊!平时逮着谁骚谁,现在还冰清玉洁上了?”
韩老鬼却老神在在的说道:“嗯,好,大开城门,不动声色,让人弄不清虚实,却又浮想联翩。此为兵法之道也!”
“放屁!”琥珀怒道:“你没看出九狐狸那歪心思吗?他这是循序渐进。”
“陈九本来就生了一副好皮相。几次在刘思雅面前动手,又都是处惊不变,镇定自若,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仅仅是他的武力与计谋就足够给女人安全感了。”
“你再听听陈九说了什么?他在说半间堂的时候,一句都没提过自己,但是,他又是什么身份?半间堂主啊!”
“半间堂人才济济,那不代表着他更为强大。”
“强大,神秘,又把距离感保持得恰到好处。有无数的故事却不轻易坦露心扉。”
“更重要的是,他是在让刘思雅觉得,自己是她驾驭不了的男人。”
“刘思雅肯定会上头!”
“呵忒!”琥珀吐吐沫的声音都快在我脑袋里炸开了:“陈九这个死渣男。这是要把刘思雅钓到翘嘴了再收线,收了线,他还得放线。反反复复几次,刘思雅不用他下钩子就能自己往他鱼篓子里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