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就是没在场,我要是在场都上去抽叶开两个大嘴巴!
什么叫:你懂么?
这不是明显的误导么?
老树他们却把叶开的话给当真了,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水秋灵却在这个时候泼了一盆冷水:“大家先不要高兴得太早,你们别忘了,我们被束缚在此的原因。”
刚才还在情绪高涨的三个人,马上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
叶开顺势问道:“水小姐,你所说的被束缚的原因是什么意思?”
水秋灵道:“我们并不知道自己的死因,只有揭开我们的死因,我们才能离开这里。”
“这样啊!”叶开道:“我不擅长查案,不如,几位一起去找我们堂主吧?他足智多谋,算无遗策,应该可以帮你们离开五亡楼。”
“对!”水秋灵点头道:“陈堂主的确是人中俊杰,大伙赶快看看陈堂主在谁的区域里?”
老树忽然惊声道:“陈堂主怎么会在我的主墓里?”
石先生不以为意地说道:“你都不在墓里,那里面最多就是几个鬼魂罢了,那些鬼魂死就死了。”
老树结结巴巴的道:“他……他在我墓里跟‘我’说话呢!”
“跟你说话?你不是在这儿吗?”石先生猛然惊醒道:“那五只狐狸,它们有人化成你的模样了?”
“快,联系你的手下。”
老树脸色惨白道:“他们切断了我跟主墓的联系。”
水秋灵的脸色瞬时间变得一片铁青:“石头,老霍,你们去找小豆芽,让她帮忙进墓提醒陈堂主。老树,我们去你的主墓。”
两个邪灵闪身而去,水秋灵却领着叶开和溪月冲她墓葬的正门跑了出去。
有人切断了老树跟主墓之间的联系,他没法像是石先生一样迅速返回本体,就只能从墓葬正门进去,他们的判断并没有错,几个人匆匆往回赶的时候,我也确实在跟墓葬里的“老树”说话。
叶开他们进入五亡楼并没有什么目的性,遇见水秋灵只不过是个巧合,而我却是特意选择了老树的墓葬。
如果,按照五行排列的话,木应该是东方,所以直接进入东方的墓葬,也像叶开一样用血打开墓葬的大门。
只是我下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墓葬里的尸骨,看到的只有一株参天柳树和树下的馄饨摊子和树下的两女一男。
那个男人见我走过来就拱手道:“陈堂主久违了。在下东方树,上次在三一九医院一见,让我对你挂念至今啊!”
我淡淡笑道:“你怕是惦念着我断你须根的仇吧?”
东方树道:“区区几条须根,我还不放在眼里。我在这里恭候陈堂主,只不过是想请你替我做一件事。”
我看向对方道:“说来听听?”
东方树向着身后那两个女人道:“给陈堂主上茶。”
两个人很快拿出粗瓷碗,给我倒上了一碗茶水。
我往水里扫了一眼,碗里装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茶叶,而是几片柳叶,但是那茶水中的灵气却澎湃如潮,无论是谁,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觉得并非一碗茶而是一座灵湖。
东方树道:“陈堂主,请用茶。”
我连碰一下瓷碗客套几句的意思都没有,直接说道:“喝茶就不必了,阁下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东方树没有说话,给我倒茶的那个女孩却不悦道:“陈九,我家主人不惜耗费灵力招待你,你未免太不识抬举了吧?”
我转头道:“我不喝这碗茶,我们之间的事情是不是就不用谈了?”
“树爷,他既然不识抬举,我们还跟他谈什么?”那个女孩大怒之下拿起桌上的茶水泼在了地上。
我轻轻鼓掌道:“戏演得不错。这杯茶水落地,就是你们动手杀我的时候了吧?”
东方树脸色微变道:“陈堂主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道:“你是不是还没准备好?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再给你一点时间。”
“你是那五只狐狸里的哪一只?”
东方树脸色剧变之间,我一手按着剑柄冷喝道:“别动!”
东方树强装镇定道:“我们这里有三个人,你只能出一剑,你就不怕死么?”
我不以为然地看向对方道:“我都已经说了,给你们时间布局,你害怕什么?”
我说着话,往自己身上指了指:“我身上有你们族长的皮,只要你们到过的地方,接触过的东西,我全都能感觉得到。所以,你们所做的一切在我眼里无所遁形。”
“我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你们打算干什么?你们又何必在我眼前演戏呢?”
那个女孩冷笑道:“你难道还知道我们怎么布局不成?”
我说道:“你们的第一招,在门口那只石狐身上。门口的一对儿石狐,本就是墓葬的一部分,也算得上是守门的瑞兽。你们故意搬走了其中一只,就是想让我觉得,你们其实控制了五亡楼。”
“事实上,这座楼并不属于你们。你们和我一样都只是楼里的过客。”
“但是,这并不妨碍你们耍一点小心机。你们让我觉得在石狐身上放血,就是开启墓门的关键?其实是想拿走我的血,对我下咒。”
我声音一顿道:“你们的第二招就是那碗茶水。你们趁着这座楼墓的主人不在,拔掉了几片叶子泡了这碗茶,只不过是想把我毒死在这里。”
“不过嘛!你们真正下毒的地方不在茶水里,如果,我真把茶给喝了,反倒不会中毒。你们下毒之处是在地上。只有那碗茶泼在地上,你们的毒药才能发挥作用。所以,茶水落地就是你们杀我的时候。”
“当然了,就算我身上的毒性发作,你们也不会跟我硬拼。你们让葬在这座楼墓里的尸体或者鬼魂出来杀我。你们却会趁机溜之大吉。”
我说到这里才笑道:“你们把前两步都做完了,第三步怎么不做了?”
“我都说了给你时间,你们倒是动手哇!”
东方树紧咬着牙,给身边的女孩使了一个眼色,后者飞起一脚踢在了架着馄饨锅的炉子上,过米高的炉子连带着滚热的开水一同落在地,三只狐狸身后的柳树就像是被开水给烫疼了一样,顿时一阵沙沙作响。
我虽然没有抬头,却觉得树上像是多出十几双眼睛,居高临下盯住了我的头顶。
东方树呵呵笑道:“陈九,你不是不害怕吗?怎么不抬头往树顶上看看?”
我冷笑了一声道:“不就是树棺葬吗?有什么可看的?我再怎么看,树上也就是坐着十多个孩子而已。”
树棺葬,是古时候的一种殡葬方式,也可以说是“露天-葬”的一种。跟现代树葬完全是两个概念。现代的树葬,树更像是一个标识,或者是用树充当了墓碑作用。
古代的树棺葬,是把逝者的尸体给安放在树上。即使在同一个地区,树棺葬也有不同的方式。但是树棺葬大致可分为几种,有悬尸葬法,就是把尸体用皮革包好挂在树上或者把棺材捆在树杈上。
有平台葬法,就是在树上搭一个木台子,把尸体放在台子上让尸身自行风化。
更简单一些的,就是直接把尸体捆在树上。
还有树洞葬。也就是把尸体葬在树洞当中,树洞葬不用棺材,要么是直接把尸体放在树洞里,要么是把尸体放在木桶里再塞进树洞。盛放尸骨的木桶,叫做鬼桶。
树棺葬,在东北曾经流行过一段时间,但是多数树棺葬都在黑龙省,我还没听说过,白山附近有人用树棺葬。
我看向东方树道:“柳树是阴木,这棵树上安放的又是孩子的尸首。阴木加婴灵,我头上那十来个小孩才是整座墓葬里最厉害的鬼魂吧?”
“你们不是给我准备了好几棵树吗?怎么不一起放出来?”
东方树咬牙道:“动手,我倒要看看他的嘴能硬上多久?”
那个女孩冷着面孔连拍了几下手,我四周便亮起几团火点。我只是侧了下头,就看见距离我不远处的一株红松上,垂下来了十多个被捆成了人形的兽皮卷。那些兽皮随着树杈的颤动,在空中来回晃动之间,捆着兽皮的绳子也在一丝丝地崩断。用不了多久,兽皮里的干尸就挣开绳索,从天而降。
我另外一边却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树洞。那个树洞的入口不大,里面却不知道有多大的空间,从我的角度去看,只能看见一只堵在洞口的鬼桶。再往后去,还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不少木桶存在。那个树洞里的鬼魂绝对不止一只。
木桶被强行撑开的咯吱声响连连暴起之间,墓地里接二连三地燃起了火光。墓葬中每点亮一团火焰,我的视线中就会出现一株参天巨木和满树的棺材。
东方树冷笑道:“陈九,你怎么不笑了?你倒是继续笑啊!”
“我实话告诉你,这里一共有九十棵树,你现在正好坐在树林中心的位置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逃出生天?”
我点起一根烟道:“我用不着逃,我等的人还没来呢!她一到,我马上就能反败为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