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带着女人走到了真定城外。
护城河前。
已经有重兵在堆积着。
马上的女人,说道:“多谢英雄救我。”
“我家就在前面不远。”
赵云嘴角微微动了动,说道:“回家吧!”
“我也该回家了!”
女人从马上下来。
她对着赵云微微鞠躬。
“快走吧!”赵云挥了挥手,让女人赶紧离开。
“现在兵荒马乱的,早点儿回去。”
女人的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赵云的嘴里长长吐出一口气,朝着城门走去,但是被城门的守卫给拦住了。
“哪里来的啊?”
“现在,封城了。闲杂人等,皆不许出入!”
赵云微微抬手,道:“在下赵云,城东第一家姓赵的,就是我家!”
“家兄去世,吾是回来的处理丧事儿的。”
“还请军爷通融一下。”
那守卫不由的一笑道:“不过就是死了一个人而已。”
“现在,外面那儿不是天天死人啊?”
“还处理丧事儿,处理个什么丧事儿啊?”
“我们当兵都是马革裹尸还,刨个坑儿就直接埋了。”
“你还要回去处理丧事儿?你不会是还想要搞一个风光大葬吧?”
“往外走!”
“现在,所有人都不许进出,等仗打完了之后再说。”
赵云的嘴角微微动了动,将白马给牵了过来,说道:“军爷,这是一匹千里马!价值千金不成问题……”
“在下就想要进城去看家兄最后一眼,还请通融一下。”
赵云已经非常卑微了。
那守卫在犹豫了过后,还是说道:“现在是真不让进,我要是放你进去了,我就要掉脑袋了。”
“到时候谁来送我最后一程呢?”
“有没有人会想起来看我最后一眼啊?”
赵云叹了口气,说道:“对不住,麻烦军爷了!”
“我知道了。”
赵云牵着马准备离开的时候。
忽然,一个声音叫得:“等等……”
一个浑身肥肉,走路一颤一颤的男人走了出来。
“马是一匹好马!”
“马留下吧!”
赵云抬头看着那人,“请问你是?”
那人嘴角微微一动,道:“连我你都不认识?”
“吾乃是平北将军,麯义!”
“啊?”赵云都不由的有点儿惊讶,
因为,他以前是见过麯义的,在他印象之中,麯义是一个身材壮硕的将军啊。
现在怎么变成这幅猪样了。
“你……你能放我进去吗?”赵云问:“马我可以给你。”
那匹战马是从他第次一从军,追随公孙瓒的时候,公孙瓒为了给自己身边的护卫充门面,特地挑选出来的好马。
跟随他已近十年了。
麯义说:“可以是可以,不过吾得派人盯着你!”
“最近城里来了不少的奸细。”
赵云说:“吾定然不是奸细。”
“将军尽可放心。”
麯义是真的很喜欢那白马,虽然他现在身材让他骑马已经有点儿困难了。
不过,这依旧阻止不了他对好马的热爱。
作为一个曾经的武将,爱马这是刻入到了骨子里面的东西。
他可以不其,但是……
他不能没有。
麯义微微摆手道:“进去吧!”
赵云摸着白马,眼中尽是不舍,但他还将战马牵给了麯义。
他用棍子挑着包袱进城去了。
赵云走了之后,麯义身后的副将,说:“将军,就就这么放他进去了吗?”
麯义微微笑了笑说道:“进城就进去吧!”
“等仗打起来了!”
“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
“城里多一些壮年男人,不是什么坏事儿。”
……
赵云这一路过来,真的是非常疲惫了,当他看见家门的时候。
他还是加快了脚步。
站在门口深深吸一口气,敲响了家门。
门轻轻打开。
门后是一个妇人。
赵云叫了一声,“嫂子。”
“是子龙啊!”
“你怎么回来了?”妇人惊讶的问道。
赵云说道:“长兄如父!”
“兄长去死,云必回也!”
“请问兄长现在安置在了何处?”
妇人说:“昨日就下葬了。”
“子龙要是早回来一日,便能看见了。”
“这样啊!”赵云眼中稍显得有点儿落寞。
妇人赶紧将赵云给拉进家里,“叔叔这一路奔波回来,恐是累了吧!”
“嫂子去给你煮面。”
“你先歇一会儿。”
“青儿去读书了,马上也快回来了。”
“你们叔侄也是许久未见了啊。”
“恩。好。谢谢嫂子。”赵云卸下了包袱。
他走进房里,看见了兄长的灵位。
他从包袱里面出一些黄纸,点燃了黄纸,说道:“兄长,云回来迟了!”
他眼前一酸,自小父母早亡,是兄长一把屎一把尿把他给拉扯大的。
是真的那种如兄如父,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一路奔袭回来。
吃过一碗面,洗净身上风尘。
晚上兄长的儿子赵青回来。
相互问过好之后,也没什么话可多说的。
叔侄关系也算不得是非常好,毕竟许久未见,相互都生疏了。
妇人为他收拾出一个房间。
他就暂时住下了。
……
天微亮。
忽然,外面就有人来砸门了。
几个士兵冲了进来,说道:“家中男丁跟我们走!”
“征兵了。”
妇人护住了赵青,说道:“他还是一个孩子啊!”
“军爷,放过我们吧!”
“我家里刚死了男人,不能让孩子也死在战场上啊!”
赵云在内房听见声音。
他披着衣服,从内房走出来,说道:“放过孩子,让我去!”
他从军多年,不过就是打仗而已。
这事儿还得让他上。
“那就赶紧走吧!”来征兵的人说。
赵云说:“且让吾祭拜过家兄墓就去。”
来征兵的人说:“行,但午时要是不到话,全家遭殃!”
说罢。
征兵的人就离开了。
赵云穿上衣服,拿起包袱个枪柄,说:“嫂子,我去了。”
“青儿在读书吗?”
“以后让青儿多读书。”
赵云也是一个不善于言辞的人,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转身就出门去了。
他去祭拜大哥,还有师父。
童渊晚年来到真定,收他为徒之后,就永远留在了镇定。
他兄长的墓还是新墓,而他师父的墓早就已经杂草从生了。
他还在的真定的时候,会时常会来为师父扫墓。
但是,他离家多年,就无人再来为他师父扫墓了。
他拔掉了师父坟头的草,说道:“师父,徒儿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
赵云眼中两行清泪落下,他回家了……
只不过家已经不是他想象之中的那个家了。
“好像……”
“从此以后云已无家!”
他从包袱里面拿出枪头,将枪头给插进了枪柄。
他又要继续去打仗了。
这一生已经注定就在战场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