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在燃烧着的时候。
伸手去触碰会很疼。
天空之中不断滴落着冰凉的雨滴。
潘凤伸手接着一滴雨,感受着那雨滴的冰凉。
似乎每一滴雨都是一样的,
如果,每个人都赤裸着的身体,感受着那雨滴的温度。
那么每个人所感受的温度,是不是都是一样的呢?
在潘凤看着掌心之中的融化掉的雨滴时。
“将军!”
“出发了!!”
一个声音叫了起来。
潘凤抬头道:“哦!来了!”
身上披着蓑衣,翻身上马,浑身的雨水在不断的抖落。
空气之中弥漫着雾气。
马蹄踏动,踩着地上的水坑,把水坑之中的水给满溢出来。
吧嗒吧嗒。
不知道是雨打在身上的声音,还是雨滴从蓑衣之上坠落的声音。
也或者说是……
马蹄踏破泥坑的声音。
数万人沉默的在雾气之中的穿梭着的。
洛阳就在不远的前方。
潘凤的眼神之中也渐渐的坚定了起来。
……
虎牢关下。
孙坚使劲儿的吸了吸鼻子。
不久之前,虎牢关前被堵住了。
而现在关后也忽然的出现了一支军队。
直接把前后都给堵住了。
孙坚现在可以说是前无进路后无退路了。
唯一能做就是龟缩在城里。
反正这虎牢关易守难攻,敌人倒是也打不进来。
他也知道为什么之前潘凤让他多带粮食了。
孙坚的嘴里在微微的呢喃着,说道:“我怎么感觉……”
“好像是着了潘凤这王八蛋的道儿了呢?”
“潘凤这狗东西到底去哪儿?”
当孙坚看见城下的那些敌军的时候。
脑子里面唯一能够想到的一个可能性就。
潘凤把军队给拉出去。
趁着他在城里吸引敌军的时候,潘凤直接就从敌人的背后发起进攻。
不过,孙坚不知道潘凤在哪里,潘凤也根本就没有给过他任何的讯号。
也就说,就算是如他所想的那样,他与潘凤也无法的进行同步的进攻。
当然了。
这也就说明孙坚的猜测很可能就是错的。
他猜测也确实是错的。
潘凤现在距离洛阳已经不足三十里。
潘凤玩儿得比所有人的想象都更大……
孤军深入,只有进,没有退。
压力就来到孙坚这里了。
他现在的独守孤城,城里有多少天粮食,也就意味他们能够守住多少天。
但他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被动防守的人。
主要是孤军守城,时间一长,就会让城里士兵的心态产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的眼睛微微凝视着的周围的敌军,嘴里呢喃着,“程普、黄盖!”
“晚上准备一部人马!”
“老子先出去试探一下深浅。”
程普说:“将军,这事儿还是让我去吧,你就在城里接应我。”
孙坚说:“废什么话呢!”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挥老子了?”
飞熊军这边的统领是李傕、郭汜。
李傕终于是等到了这个独自领军的机会了,他很是兴奋。
不过郭汜一直都在一旁阴恻恻的看着李傕,“相国说的是,你我二人领军!”
李傕说:“你放心,肯定会分你一份儿。”
独自领军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钱啊!
他们是直接在周围纵兵劫掠。
所过之处,地皮都给刮走一层。
当然了,这种行为董卓也是默认。
并且,董卓自己也经常干这种事情。
他觉得这是让军队能够保持旺盛战斗力的一种方式。
而且,还能解决掉一部分的军费。
他可以少发,甚至是不发放俸禄。
都是去抢啊。
抢到多少,那么就全部都是你的。
想要一切。
那么就去抢。
这样才能有动力。
不然的话……
身为一个士兵,为什么要去拼命的攻打一座城市啊?
明明知道,冲上去了就会死。
士兵为什么还要往上冲?
这也是大部分的军队,只要伤亡超过了二成到三成之后,就会溃散的原因。
因为,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而冲,也不知道为什么而死。
所以就选择不冲,不死。
一般这个时候就需要军中的军师来发挥作用了。
有那么一些很厉害的军师,会跟士兵谈理想,说梦想,树立起信仰。
俗称洗脑。
比如张角便就是以宗教为支点,聚拢起了大量的信徒,用宗教形式给予所有人一个信仰,对信徒完成洗脑。
当然了。
宗教是最好用,也是最简单的一种办法。
只不过,崩塌起来也很快。
当他们发现,神并不会保佑他们的时候,自然就崩塌了。
但同时,也能够造就出一批,忠实且癫狂的信徒出来。
使用信仰为支撑。
这种高阶手段,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用。
就算是会那么一点儿,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玩儿得很顺畅。
玩儿得不好,你就不是信仰,而是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不过,除了信仰以外,还有一个最为简单且高效的办法,让军士们去拼命。
那便就是钱!
只要攻打下这座城市,三日不封刀,烧杀劫掠任由自取。
当然了,想要获得这一切的前提是打下这种城市。
这个时候,所有的士兵就不再是为了某个人打仗了,他们是在为了自己而打仗。
这是一场属于每个士兵自己的战争……
到了这个时候,士兵们会不卖力的吗?
当然了,这有利有弊的。
弊端就在于,难以维持对地区的统治。
并且,每一次的劫掠之后,都会让一个繁华地方变成荒地。
这样的地方,攻打下来之后,到底是要还不要呢?
这也是北方那些鲜卑人,从来都不攻占城市的原因,他们冲进城,直接抢光,杀光,烧光了,留下一座白城。
对他们来说这座白城没有意义,也无法统治。
只能退回去,等城市再次恢复了之后,他们再来劫掠。
但是。
当以胜利为目标时。
不封刀。
便就是最好的……并且能够煽动全军每个士兵的理由,不不不,这应该被称之为信仰!
……
“你有过信仰么?”潘凤问道。
典韦的眼睛正看着面前的高大的城墙,使劲儿点了点头,说道:“有啊!”
“这个城墙好高,好大啊!”
“这么大的一个城,里面肯定是有不少的好东西吧!”
“这得多少钱,才能修得起来啊?”
潘凤说:“我在跟你谈信仰,你跟我谈钱?”
典韦说:“我的信仰……”
“不就是钱吗!”
面前那高大雄伟的城墙之上,写着两个字。
洛阳!
(实际应该是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