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再一次聚集在程澈身上,他脸色没有半点改变,轻声开口,“洗不掉的。”
话音落地,三月七张大嘴巴,“你别告诉我你真是星核猎手,你什么时候加入的都不告诉我们一声吗?”
话音未落,瓦尔特沉重叹气。
他伸手拍拍三月七的脑袋,“小三月,以后可以听完所有话再开口的。”
程澈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对方在仙舟再一次出现且被捕那我就是清白的,对方不出现那我身上的嫌疑会更重,但是这不是我说了算的事情,所以洗不清。”
可是为什么要洗清嫌疑?
程澈面无表情,盘算着心里那一抹隐晦的不爽究竟起源于哪里。
闻言,星眉头紧皱,“那我们就必须要抓到星核猎手中的这个新人了,要不然……”
要不然他们的同伴就会被冤枉!
垃圾桶小分队再少一人!
从此也没有美味的外卖可以吃。
程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所以你的注意力为什么会放在一定要洗清嫌疑上?”
星茫然抬眸,“那要不然呢?星穹列车的小乌鸦变成通缉犯?”
“我没什么意见。”程澈轻叹一声,转头看向瓦尔特,“所以关键不在于追捕通缉犯,也不在于试探我到底是不是星核猎手,而是无论我是不是星核猎手,目前罗浮只能通过我来寻找星核猎手不是吗?”
“我和刃在雅利洛六号打过一架,我被绑架带来罗浮,又被刃拱手送去罗浮手中。”程澈声音平静,看着瓦尔特开口,“刃逃跑,菲尼克斯逃跑,卡芙卡不知所踪,跟着我还有……我们,才能找到他们。”
程澈微微松了口气,摊手,一左一右两个眼睛之中写着不爽两个大字。
闻言,瓦尔特点了点头,“是,这也是为什么要让列车插手追捕一事的理由,拘着你不在罗浮自由活动,也是在让星核猎手动起来。”
“那……”三月七茫然地摸着脑袋,迟疑道:“我们怎么办……”
“不怎么办。”程澈调整了一下背包带子,活动肩颈处的肌肉,“我打算回列车睡一觉,睡醒再说吧。”
程澈点开手机上的地图,思索着从哪里的锚点走比较近。
不过眨眼之间,一口毒奶的小乌鸦消失不见。
三月七茫然一瞬,转头看着瓦尔特,“他是因为被怀疑所以生气了吗?感觉他现在……”
“有股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了。”星抱着棒球棍,一脸无奈,“没看出来程澈还挺小心眼的……”
瓦尔特侧眸看了一眼盯着这边的云骑,目光又望向不远处等待几人的停云,“他在生气不商量就把他当做诱饵。”
闻言,三月七疑惑歪头,“可是我们不都是诱饵吗?”
“但是你没有程澈那么记仇……”星拍拍三月七的肩膀,伸着懒腰,“如果景元能面对面说我想拿你当诱饵,程澈可能会兴致勃勃地完善对方计划顺便配合行动。”
说到这里,星转头看了一眼星槎海的方向。
啧,乌鸦心眼儿真小啊。
“那我们呢?”三月七指了指自己,又看着面前的杨叔和星开口,“我们现在该不该生气?”
话音落地,两人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三月七。
三月七晃了晃脑袋上的嫩绿色小草,“你们现在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我们来这里是找星核的,程澈走的干脆就是因为知道我们不会离开。”星沉重地拍拍三月七的肩膀,无奈道:“我们走了的话,那还不如不来罗浮,让景元将军把小乌鸦快递给我们也可以。”
傻乎乎的。
果然是阿巴阿巴小粉球。
星拍拍三月的肩膀,无奈叹气。
一旁,瓦尔特微微皱起眉头,看着程澈离开的方向陷入沉思。
怎么感觉这是不喜欢别人拿他当傻子?
……
“你出去干什么?”
“你回来干什么?”
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在列车门口面对面站着,脸上写满了茫然。
程澈顿了顿,转头看了一眼,“你要下车去帮忙吗?”
“嗯。”丹恒点点头,眼底带着一丝狐疑,“你回来是……”
“休息。”程澈侧头看了一眼正在捂着眼睛哭哭唧唧的帕姆,还有旁边放着的两大袋毛发,脚下放轻朝着后方车厢走去,“养好伤再出门玩,但是我觉得没有我你们应该也能解决这次的事情。”
程澈走了两步,转身看着丹恒,“你去罗浮不要紧吗?”
丹恒眼皮跳了跳,摇头,“没事。”
“好。”程澈推开车厢连接处的小门,走向自己卧室的方向。
“丹恒?”红发女人手中端着咖啡杯上前两步,目光迟疑,“你会回到列车吗?”
丹恒顿了顿,思索半晌后放下了手中长枪,“我等会儿再下车,我去看看程澈。”
不太对劲。
放着那么多好头不摸自己跑回来……
姬子微微挑起眉头,指尖摩挲着披散在胸前的长发,目光看向后方车厢。
丹恒放下自己行李再敲开门的时候,程澈已经换了一身短袖短裤,蹲在地上用湿纸巾擦拭床边的小凳子。
“怎么了?”程澈咬着饼干回头,含糊道:“你想带点儿外卖再下车吗?”
丹恒:……
他们列车组现在从开拓者变成吃货了?
丹恒左右看了看,找了把椅子坐下来,“你怎么不和瓦尔特先生一起在罗浮开拓?”
程澈顿了顿,低声嘟囔,“最近真的是好多人都在问我问题……”
在丹恒疑惑的目光之中,程澈坐在地毯上,整个人靠着床沿放松下来,“有人怀疑我是星核猎手,多番试探,现在不管我是不是犯人都算诱饵,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丹恒:……
“能理解。”丹恒点点头,转而又疑惑道:“但我不理解你的嫌疑从何而来。”
以他丹恒的视角来看,程澈和星核猎手除了打一架和被绑架之外没有任何联系。
打一架是为了绑架,绑架是为了带着星穹列车来罗浮,很合理。
程澈抿唇,仔细想了想,“可能是聪明人的直觉吧。”
具体的线索没有,证据也没有,足以支撑这个猜测的只有景元自己的直觉。
程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食指和拇指掐在一起,没什么条理的来回拨动,“这件事情在逻辑上没有任何错误,但是我莫名感觉不爽。”
不是被当棋子的受控感,是一种藏得很隐晦从未遇见过的情绪。
闻言,丹恒眸色更深,看着程澈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