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恢宏的城市映入眼帘,如同一个圆盘一般朝着四周发散。
高高的围墙阻挡外面的寒风,进入城市之后虽然算不上暖和,但是至少不必忍受寒风的侵蚀。
程澈把立起来的冲锋衣衣领往下扯了扯,跟在丹恒身边,“你们以前都去过哪里进行开拓?这样的环境算恶劣吗?”
闻言,丹恒摇摇头,“很多地方比这里还要荒凉,雅利洛六号……”
经历巨变,但不算最惨。
程澈点点头,沿着道路中央的铁轨慢慢走着,目光扫过周围青灰色的高墙。
砖石看起来有些发旧,尽管打扫的再干净,总觉得带着一股煤炭燃烧后的颜色,灰扑扑的。
“好像不冷了……”三月七感受着温度,突然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腿,迷茫道:“为什么我的腿还没有变回去?”
话音落地,几人停下脚步。
在银鬃铁卫的包围之中,星蹲下来伸出手指,再一次搓了搓三月七的膝盖,“可能还没暖透?”
三月七:……
三月七怔了怔,转头看着程澈,“你这个乌鸦嘴难道没有一个撤回的功能吗?”
“抱歉。”冷淡的声音之中没有半点儿真情实感,丝毫不走心的开口,“没有。”
三月七:……
也行吧。
“不过还真是暖和起来了,和外面一点都不一样。”三月七嘟囔一句,忽略自己遭受苦难的大长腿。
闻言,杰帕德转过身来,“这是贝洛伯格,也是人类最后的堡垒,想要在冰雪之中生存,总需要一些供暖手段的,不过……”
说到这里,杰帕德迟疑了一下,“见过大守护者之后,如果她允许,我可以带你们去酒店暂住,你……”
杰帕德余光扫过三月七的腿,礼貌性的没有停留多久,“哪怕大守护者不允许,我也可以找来医生,不必担心。”
三月七:……
“你还听好心的嘛……”三月七嘟囔一句,拍拍程澈的肩膀,“不用担心啦,这不是冻伤,这是我们队伍里黑漆漆的小乌鸦的祝福呐!”
说到这里,三月七转过头,又仰起头,对上程澈的目光,“你说对吧?”
“小乌鸦?”程澈微微蹙眉,疑惑道:“这是你们给我起的绰号吗?”
“是哦。”三月七笑着点点头,微微弯着眼睛,“因为在背后说程澈的坏话会长痘痘,所以我们现在都是在背后偷偷说小乌鸦的坏话!”
卡bug!
卡!全部都卡!
杰帕德眼皮一跳,深沉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
现在看来,这些人危险是危险,但是总算讲道理。
但是吧……
乌鸦嘴是真的不讲道理啊……
几人沿着道路慢慢往前走,站在一处造型奇特的雕塑前方。
杰帕德停下脚步,沉声向外来者介绍着:“七百年前,来自天外的怪物点燃了星球,彼时的大地变成焦土,到处都是燃烧的熔火和沸腾的乌烟。”
三月七怔了怔,迟疑着询问同伴,“天外的怪物……点燃……”
“反物质军团。”丹恒沉声补充道:“应该就是他们。”
星核,反物质军团,脱不开关系的。
杰帕德听着两人的对话,在心中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
反物质军团……
他深吸一口气,轻声道:“生死存亡之际,寒潮降临,入侵的军团被暴雪掩埋,留下来的……也只有贝洛伯格了。”
杰帕德的声音之中压抑着复杂的情绪,似乎在诉说着这个星球曾经的伤痛。
“后来呢?”三月七皱起眉头,指尖在手机背面点了点。
“筑城者们建立了这座城市,在存护克里珀的护佑下,贝洛伯格虽受风雪侵凌,却永远温暖。”
话音落地,三月七疑惑的歪头,“说话好奇怪。”
不像是在介绍,像讲故事。
“语调变了,他在引用典故。”丹恒的目光扫过面前的男人,轻声说道。
三月七眨眨眼睛,“哦……但是他为什么要和我们说这些?”
一旁,星眯起眼睛,“这个介绍好沉重的样子哦……”
“可能是在缓解尴尬吧。”程澈的目光落在杰帕德身上,轻声道:“毕竟走了这么久,不着寸缕五体投雪的事情也该忘得差不多了。”
杰帕德:!!!
杰帕德眼中的沉重瞬间消失,一抹滚烫的温度从耳后逐渐蔓延至脸颊,浑身汗毛倒竖!
现在他只想问问贝洛伯格今天的温度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如果你不说这句话可能真的会成功忘记的。”三月七双手叉腰,满脸都写着无语,“但是你现在提起来了!”
又想起来了!
但是身为旁观者,三月七切身体会到了银鬃铁卫的尴尬!
“因为我不当人啊……”程澈面无表情的感慨一声,转而又疑惑道:“等等……我有个问题。”
杰帕德眼皮一跳,目光看着程澈。
丹恒转过身来,眼底带着一抹严阵以待,“你说。”
所以在这个时候,程澈又能提出什么样的小问题?
算毒奶吗?
能发挥功效吗?
污染范围到底有多大?!
程澈皱了皱眉头,迟疑道:“存护克里珀是谁?”
话音落地,众人脸上的表情寸寸僵硬,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程澈这个异类。
在众人迷茫且震惊的目光之中,程澈想了想,继续问道:“他为什么要帮贝洛伯格修墙?他是打灰人吗?”
三月七仿佛没有上油的人偶,一帧帧卡顿着转头抬头看着程澈,目光之中满是茫然,“你……一点都不知道吗?还有打灰……”
有点耳熟,但是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想象之中的那种含义。
“我应该知道吗?”程澈眼底适时流露出一丝疑惑,带着迟疑发问,“很有名?”
他没玩过啊!
没玩过!
都怪那个大保底都歪了的孙子,气死!
“有名……”三月七茫然着不知道说些什么,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
程澈这只小乌鸦,看起来似乎要比当时的星还要白纸一张。
“长官!”
银鬃铁卫一声惊呼,指着面前的戍卫官,“长官你的手在滴血!”
话音落地,正在纠结程澈到底是不是个傻子的众人回头,诡异的目光落在了杰帕德淌着血的手上。
银白色的金属之上,带着一点点的红。
程澈往后退了一步,眯起眼睛。
啊这,还真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