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城以北二十里处,正是轲比能安营扎寨之所在,
坐在桌案前的轲比能正给自己温了杯酒,静静的听着旁边一千夫长给他汇报献给大汉的降礼!
“启禀大人!”,
那千夫长拱手说道,
“这就是我们向大汉请降所花费的所有银钱粮草,还请大人清点!”,
“不用了!”,
轲比能摆了摆手,
对于钱财这等身外之物,轲比能向来不怎么放在心上,每次从汉人边境处劫掠所得,他基本也全部分给了麾下的士卒,根本不从中搜刮油水,
他一直都真心认为,钱财这等身外之物,跟手中的权势比起来不值一提,他也正是靠着这种公正无私的作风,才让他在鲜卑站稳脚跟,
再者说来,
正所谓羊毛处在羊身上,
这次向大汉请降所花费的钱粮,还不到他们今年在边境劫掠过来的一半,有什么值得可惜的?
抢过来的东西,就算还回去,之后也可以再抢回来,根本不值一提,
比起那些,
能否在大汉这个名震天下的冠军侯手里安然无恙的离去,保存实力,才是他现在最应该考虑的事!
“对了,”,
轲比能轻声问道,
“吕布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回大人!”,
那士卒的头颅低的更深,
“吕布刚才还有探子来报,说那吕布营帐中并无什么动静,只是......”,
“只是什么?”,
轲比能眉头一挑,顿时觉得有些好奇,
“只是听说有一斥候,弄丢了军机密信,被重责了三十军棍,下手很重,哀嚎声传遍了整个军营,已经被打入了地牢,似乎过一会儿还要被斩首示众!”,
“呵!”,
轲比能苦笑一声,
“军令森严,赏罚有度,大汉的冠军侯,果然名不虚传!”,
“怪不得能大破乌丸,又能让寇娄敦和扶罗韩败的这么惨,大汉的军律,果然还有很多值得我去学习的地方!”,
“大人英明!”,
那千夫长恭维道,
“我军能有今日的气象,都靠大人高瞻远瞩,让我们一早就学习汉人的军制,这才让我们成为鲜卑最强的一支军队,军中上下,都感激大人呢!”,
“呵呵!”,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轲比能轻笑一声,刚要继续吹嘘几句,却突然愣在了原地,
吕布奉天子诏令,前来征讨鲜卑,那可是天下间人尽皆知的事,
换句话说,
吕布现在最大的敌人,不就应该是他轲比能吗?
那还有什么军机密信能被丢失的?
刘备从平原传来的命令?
不应该啊,
若是刘备从平原传来的命令,弄丢军令的又怎么会是吕布自己的斥候呢?
难不成?!
轲比能猛地站起身来,额头上顿时流下冷汗,
“快,传我军令,速速整军!”,
“这......”,
那千夫长似乎是有些愕然,可军令如山,即便他十分不解,看着轲比能如此急切的表情,终归也只能拱手听令,
可就在他刚要出帐传令之时,只见一斥候匆忙而至,掀开帐帘便冲进了军帐,光看那斥候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十万火急!
“报!”,
“启禀大人!”,
“那吕布率全军出了代城,正向我方奔袭而来,距离此地已经不足五里了!”,
“什么?!”,
轲比能怒喝一声,可很快又将音调低了下来,这种时候,要是连他这个鲜卑大人都自乱阵脚,那可就一切都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先传我军令,擂鼓整军,”,
“诺!”,
轲比能看着千夫长领命而去,心急如焚,不停的责怪自己意识到不对的有些太晚了,
以仓促之军迎战百胜之师,
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后果!
轲比能没那么蠢,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在吕布的突袭之下能够保全自身!
吕布既然不惜用这种手段拒绝他的投降,那么其目标就绝对不会局限于一场大胜,
如是那样,
吕布直接让他请降就好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恐怕整个天下也找不出来这种大胜了!
“目标是我吗?”,
冷汗从轲比能的额头上滑下,但很快,这个一心钻研大汉兵法谋略的鲜卑大人就有了主意,
“既然如此!”,
“那就别怪我来一个金蝉脱壳了!”,
......
轲比能大营以南,
在吕布全速突击之下,轲比能的大营早已肉眼可见,
骑在马上的吕布,正对着轲比能空荡荡的大营眉头紧锁,
“报!”,
只见一斥候向吕布冲来,翻身下马,单膝跪在吕布身侧说道,
“启禀将军!”,
“前方传来消息,那轲比能在得知我大军突袭后,立刻兵分三路,向正北,西北,东北,三个方向逃窜而去,”,
“再探再报!”,
“诺!”,
那士卒刚刚领命退下,吕布就立马开始下达军令,
“诸葛亮!”,
“命你自领一万步卒,换马向西北方向追击,不得有误!”,
“诺!”,
诸葛亮领命而去,别的不说,之前俘获那么多鲜卑骑卒,自然也不缺战马,配出一万步卒的数量还是绰绰有余的!
“高顺!”,
“立刻将陷阵营并入并州狼骑,持我虎符,再调五千并州狼骑,向东北方向追击,不得有误!”,
“诺!”,
“剩余人等,立刻随我向正北方向追击,此战务必生擒轲比能,绝不能给他卷土重来的机会!”,
说罢,
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吕布回头看向了没被安排的太史慈,有些愧疚的说道,
“兵力有限,还是委屈子义将军暂且留守再此把!”,
“这......”,
太史慈有些无奈,他也知道吕布多半是觉得他有些倒霉,就算领一路兵马去追,也不会真是轲比能那一支军队,
他当然有些不服,
可将令如此,军情急切,也由不得他犹豫!
“诺!”,
三路人马,分兵追去,卷起一阵尘烟,
只留下了太史慈一人站在空荡荡的鲜卑大营前一脸无奈,
正当他感慨之际,
突然看见偏帐里走出十几人,为首那人更是眼熟的紧,
太史慈揉揉眼睛,从怀中掏出了那张轲比能的画像,越看嘴角扬起的幅度越大,到最后,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将画卷起,重新放回怀中,
太史慈提起手中长枪,
冷笑一声,
“奶奶的!”,
“我看以后谁还敢说我倒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