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娄敦领着残兵败将,
便朝代城西面的山中溃逃而去,
将近三万的鲜卑士卒,直接跟随寇娄敦离去的不足一半,剩下的都直接将兵器掷在地上,蹲在原地,自觉的当起了降卒,
虽然他们自己也知道大汉对于他们这些鲜卑降卒的待遇好不到拿去,但起码也不至于一口饭都吃不上,
不管是鲜卑还是大汉,只要是参加行伍的泥头兵,都是想把脑袋别在裤腰上来换口饭吃,可现在跟着寇娄敦连饱饭都未必能吃得上了,他们自然也就没了为寇娄敦卖命的理由,
再者说来,
虽然吕布如今的名声极大,可从来也没传出来过什么屠戮降卒的事迹,不管是充当劳役还是被当做辅兵,总比饿死来的强!
而剩下的一般人马,要么就是寇娄敦部族众人,要么就是何其部族中人沾亲带故,比如一些人的妻子孩子都还在鲜卑王庭定居,或者在幽州汉境之外散居,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就算是鲜卑、乌丸这样礼教落后的异族之中,亲情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即便吕布不会坑杀降卒,恐怕他们也不能像往常一样将军饷物资寄给家中,
一旦这样,这群人家中的老母、孩子、妻子,很有可能陷入无粮可吃的绝境之中,在冬日的草原上,没有存粮,往往就意味着死亡,
所以即便他们自己也只有两日的粮草,可还是义无反顾的跟随寇娄敦向山中进发而去,
不是为了别的,
只是想给家人多争取一线生机,
只不过这些都不是吕布需要考虑的,
两军交战,必然会有伤亡,也一定会有母亲失去儿子,妻子失去丈夫,
吕布所能保证的,
只有让这种人间惨剧,尽量发生在敌对的那一方!
此时的吕布,正不紧不慢的一边收拢鲜卑残军,一边静静的向代城进发,二十里的路程在并州狼骑的脚下实在算不得什么难事,一会儿的功夫,二人就远远的看到了代城的城墙!
“奉先将军......”,
高顺一边指挥着陷阵营押送鲜卑降卒,一边看向吕布问道,
“那寇娄敦跑到代城,发现孔明早就趁虚而入后,定然大乱!”,
“这鲜卑大军本就是在匆促出城,身上定然没带多少干粮,只要孔明紧闭城门,粮草紧缺的寇娄敦不说全军溃散,此时也定然是不堪一击,将军为何不尽快将其击败,若是放虎归山,恐怕后患无穷啊!”,
“放虎归山?”,
吕布轻笑一声,
“且不说这寇娄敦能不能称得上一个“虎”字,就说这山,难不成这子义将军,能轻易放他过去?”,
“人家在玄德公麾下的时间与我基本相同,可论起军功来......唉!”,
吕布叹息一声,
直到现在他都记得,
太史慈被调到平原随他一同出征时那期盼的眼神,
吕布相信,
任何一个武将在那时与其对视,
都不会轻视那一份敢战的的决心,
高顺不明就里的点了点头,
犹豫说道,
“这倒也是,子义将军在山上埋伏好几天了,等的就是这么一天!”,
“只不过......”,
“要是连寇娄敦那种一被激怒就留空城而战之辈,都不算虎,那到底谁虎啊?”,
“我看你挺虎!”,
吕布白了高顺一眼,
“去去去,代城下还有那么多鲜卑残军呢,赶紧滚过去收拢!”,
“诺!”,
高顺应了一声,一鞭落下,战马吃痛,顿时向代城下的鲜卑降卒冲去,
看着高顺的背影吕布摇了摇头,
他这个兄弟,不管是为人还是做事,都严谨有度,只要是他交代下去的事,高顺从来不会出什么差错!
就是这脑子吧,总是动不动就抽一下,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高顺率领陷阵,在代城下忙着收拢鲜卑降卒,而吕布则是策马走进了代城城门,开口向守城士卒询问过诸葛亮的位置,便直奔城墙上方而去,
对于自己这个徒弟,
吕布向来是满意的,
这个仅仅是因为不想在政务厅干活就缠着他学武的少年,不管是在武道方面的天资,还是在统兵方面的智慧,都让吕布十分欣赏,
今日又凭借着一手是实而虚之的诱敌之策,兵不血刃的取下了代城,实在让他欣慰,
可当他走上城墙的那一刻,
自己整个人便愣住了,
只见那诸葛孔明,
头顶束发紫金冠,体挂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连环铠,腰系玲珑狮蛮带,正站在城头向下眺望,何等英姿,好不飒爽,
吕布呆愣的揉了揉眼睛,先是看了看诸葛亮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时间竟然有些分不清!
“恩?”,
诸葛亮本来还沉浸在大胜的喜悦中,有滋有味的看着高顺在下方清点鲜卑降卒,突然肩膀处落上一只大手,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扭头看去,
吕布正笑眯眯的站在他身后,
“孔明啊!”,
“这身行头不错啊?”,
“不是......师父!”,
诸葛亮连忙摆手说道,
“这都是我敬仰师父的威名,特意花重金求购的战甲战袍,”,
“那个......对,伯川先生也说了,这叫那个什么......制服诱惑!”,
“制服诱惑?”,
吕布重复了一声,眼中的震惊越来越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来,
“好好好!”,
只见吕布嘴上虽然说好,手上的力气可丝毫不减,拽着诸葛亮便要往中军大帐而去,
“不是......师父,我错了,要不下次我穿另一套!”,
“不必了!”,
吕布轻笑一声,
“你不是喜欢诱惑吗,我好好诱惑诱惑你!”,
诸葛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