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城,
这个刘备的发迹之地,日后又被后人称为龙兴之地的城池,
每次刘备率军出征,不管时隔千里还是万里,每次重回此城,总会给他一种回家的亲近感,这种感觉,恐怕是再繁华的城池都比拟不了的,
刘备率军重回平原,
十二万精兵出城,十五万精兵回归,这种富裕仗,在这之前刘备真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恭迎主公回城!”,
吕布回军要比刘备早上几日,此时特意来接,倒是令刘备喜出望外,
翻身下马,刘备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吕布,
“奉先将军不必多礼,此战你劳苦功高,待过几日诸事尽毕,定当为将军上奏天子,请功!”,
“玄德公过奖了,”,
吕布拱手回礼,为将者不可贪功,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玄德公回来啦!”,
刘备入城的消息瞬间传遍城中,每家每户都跑到城头前来观望,
刘备回城这事早已不止一次,可每次还是能引起全城的百姓出来围观,即便经历过多次,还是会让刘备不习惯,
倒也不是别的,
主要是随着城中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欢迎刘备的仪式也变得愈来愈夸张,今天甚至还有百姓自发组成的仪仗队,敲锣打鼓,
热闹确实是热闹,可就是有些奇怪,知道的或许明白这是百姓对刘备表示爱戴,不知道的没准还以为刘备又成亲了呢,
“伯川啊,你有没有感觉,奉先将军的并州狼骑有些不一样?”,
“呃......”,
刘备这话引起了李忧思考,瞪着眼睛看了半天,这才发现,好家伙,并州狼骑整体胖了一圈,有几个离谱的,盔甲都不太合身了,
“玄德公啊,袁绍家底还是厚啊......”,
李忧无语说道,
想也知道,
吕布既然奉命突袭袁绍存粮地高阳,可还未曾攻下城池,便收到了袁绍在正面战场上大败的消息,
攻下高阳立刻焚烧袁军粮草的军令,自然而然也丧失了意义,
吕布军在高阳屯兵三日,麾下士卒的生活是一个比一个来的好,一天三顿还不行,生生改到了一天四顿,哪里还有行军打仗的样子,分明要比在平原的伙食还要好得多,
就算这样临走时也还剩下堆积成山的粮草,只能一把火焚烧殆尽,
李忧说袁绍的家底厚,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百姓簇拥在一起,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光是从城门回到家中,李忧就用了快要一个时辰,
百姓太热情,也不好受啊,李忧在心里暗暗想到,
推开房门,
李忧一脸凝重,丝毫放松不下,
原因无他,
吕布从进城开始,便一直跟在他身后,板着张死人脸,愣是一句话都不说,李忧走的快他也走得快,李忧慢下来他也慢下来,
李忧没跑,
估计也跑不过,
不丢那人,
回过身子,李忧看向
“我说奉先将军啊,那个......我到家了,”,
“您看看您是不是也......?”,
“好!”,
吕布拱手说道,
“既然伯川诚心邀我家中做客,若我再拒绝,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叨扰了!”,
说罢,
吕布迈步便进,丝毫不将自己当做外人,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着吕布越走越远,李忧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尾随吕布,进了“自己家中”,
二人在书房落座,李忧唤来仆役,沏上家中珍藏好茶,亲手为吕布倒上一杯,这么一尊瘟神在自己家中赖着不走,别说李忧了,就算是刘备估计心里也会忐忑不安,
“奉先可是有事相商,但说无妨!”,
“你叫我什么?”,
吕布抬了抬眼皮,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神色不善的看向李忧,
“呃.......奉先将军?”,
李忧心里一颤,似乎感觉到了吕布带着些许怨念,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呵......想不到多日不见,咱们只见的关系竟疏远到如此境地,真是令人心寒,”,
吕布低下头不去看李忧,轻轻对茶盏上吹了口气,再次抿上一口,随即往地上吐了口茶叶沫子,
“呃......那......”,
李忧眼眸一转,继续试探道,
“岳丈?”,
砰!
吕布将茶盏重重放在书案上,
“伯川与小女即无夫妻之礼,更无夫妻之实,岳丈这称呼,在下可担当不弃,还请伯川勿要羞辱于我!”,
“爹,不是,祖宗,亲祖宗,你是我祖宗行了吧!”,
李忧讨饶道,
“哼!”,
吕布冷哼一声,
“不是我吕布找你麻烦,这都几年了?你与玲儿的事总得有个说法吧!”,
“你李伯川身居高位,是玄德公麾下第一谋士,有这份情谊在,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谁敢去吕府登门提亲,那岂不是不给你李忧面子!”,
“玲儿也是个死心眼的,也不知你这王八蛋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还真就认准你了,天天在家中翘首以盼,就等着你前来提亲!”,
“你可倒好,拖了一年又一年,连郭奉孝那孱弱身子都调理好成婚了,你这边还一点动静没有,”,
“今天,你李伯川就给我撂下句话,到底是娶还是不娶!”,
李忧轻声叹了口气,没做过多解释,
人是刻板的,这个道理李忧早就明白,说上千百个理由,也不抵做上一件事,
“岳父,应下我一事可好?”,
“何事?”,
李忧这一句岳父,倒是吕布胸中郁闷缓和不少,不管怎么说,人家心中还是有吕玲绮,总归算的上件好事,
“明日午时,带着玲儿去平原北门!”,
吕布狐疑的看着李忧,点了点头,起身走出门外,只剩李忧一人独留房中,双眼微闭,悠悠开口,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