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平躺在病床上,手中握着播放器,那抹再熟悉不过的低沉嗓音通过耳机传入耳膜——
“她永远不会成为傅太太,同样也永远没有资格生下我的孩子。”
“我只是打算利用她,给她父亲最后致命一击。”
“我绝对不可能娶杀父仇人之女,更加不可能同她生下流着姜继业那个龌龊脏东西血液的后代。”
握着播放器的纤细小手倏然无力松开,手里的东西,应声摔落在地……
酒店内,闹钟准时响起。
傅司渊醒来,没有耽误一秒钟,匆忙离开酒店。
回到医院,他走到病房门口,轻轻推开房门。
犹豫良久,傅司渊最终还是没有走进去,而是将护工叫出来,问他离开医院后姜柔的情况。
得知她乖乖吃过晚餐,没哭也没闹,这才彻底放心。
如今姜柔已经记起他的真实身份,自然也已知晓两家的恩怨,他已经猜到她想利用孩子拯救姜继业,如此一来,他更加不能在这紧要关头,面对她。
夜深人静,人的心理防线总会比白天脆弱,他不希望在错误的时间,做出错误的决定。
傅司渊深深望了一眼病床上安静沉睡的女人,狠心关闭房门。
他并没有回隔壁病房,而是坐在走廊的休息长椅上,定定望着房门。
一步都没有离开。
清晨六点钟,枯坐整晚的傅司渊终于神情麻木从长椅起身,回隔壁房间洗澡。
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傅司渊走出房间,他并没有左转去病房,而是走向走廊。
韩钧迎上来:“傅先生有什么需要吗?我去做。”
“不用。”
傅司渊离开医院,去了医院附近最大的一间花店,精挑细选了一捧红玫瑰。
回到病房,第一眼便望向病床。
病床是空的。
他脸色瞬间大变,细微的水流声从卫生间传来,他唇角勾起一丝苦笑。
这一层都是他的保镖,她能往哪里逃?
最近还真是有点神经衰弱。
自从姜柔住院以来,每天傅司渊陪同姜柔吃早餐的时候,护工都会趁这个时间去买一束鲜花回来,这是老板交给她的任务。
只是没想到,今天傅先生自己买了花。
还是红玫瑰,红艳艳的,将整间氛围压抑的病房都映照得有了丝生气。
护工连忙迎上前来,接过玫瑰花小心翼翼放到茶几上,她正准备拿起玻璃花瓶,傅司渊已经抢先一步拿到手里:“我自己来。”
傅司渊来到病房,护工就清楚没有什么是需要她做的,她当即悄悄退下。
傅司渊将花瓶里的花束扔掉,换上新水,将玫瑰花小心翼翼插入。
他刚将花瓶摆放到茶几上,卫生间房门便吱呀一声打开。
即便只是极其轻微的响声,都第一时间被傅司渊捕捉,他立即转身,看到姜柔已经穿着浴袍走出来。
他当即从衣柜取出姜柔的换洗衣物,放到床上。
姜柔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径自走向病床。
傅司渊上前几步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驾轻就熟去探她的浴袍系带,声音温柔如水:“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也不等我照顾你。”
话音方落,手指触碰到她冰凉的小手,他心头一颤,姜柔已经抢先将系带攥到手里。
她垂着眼眸:“我有手有脚。”
她的声音,毫无起伏,仿若没有感情的傀儡。
这一刻,傅司渊的心脏痛到几近抽搐。
他可以接受她大哭大闹,打他骂他,却无法接受她对他麻木冰冷。
“你当然有手有脚。”
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抚上她白皙纤细的指尖:“你怀孕这么辛苦,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他轻掰她的手指,她紧紧攥着,一如昨日死死抱着他的腿,好似生根发芽。
她微微抬眸,往日潋滟灵动的双眸无波无澜,如同死海。
姜柔一言不发,只是沉默注视着他,仿佛他们是从未认识过的陌生人。
傅司渊眼前一黑,怒火蒸腾,黑眸燃烧熊熊火焰。
即便是弄疼她,他也不要她一汪死水望着他!
指腹用力,果不其然,面色苍白的人儿眉头微皱,一丝痛楚自眼眸闪过。
自从怀孕以来,姜柔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更何况严重的孕反将她折磨到精疲力尽。
男女力量本就悬殊,眼前的男人拥有高大强悍的体魄,别说掰开她的手指,他就是用手指捏碎她的骨头,都不费吹灰之力。
虚弱的身体让姜柔冷汗涔涔,她不想浪费力气,冰凉的手指,缓缓松开系带。
“这样才对。”
男人俯身,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颊,让她生理性不适,她当即准备别过脸,下一秒,宽大遒劲的大掌稳稳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逃无可逃。
他低头,含住她的耳珠,声音沙哑:“宝贝乖一点,这样才不会弄疼自己。”
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亲昵举动,瞬间让傅司渊欲望升腾。
他暂时不去理会其他,攥住她的双腕,将她摁倒在床上,火热的唇舌向她吻去。
男人企图撬开她的齿关,她咬紧后槽牙,这一行为无疑激怒他,他重重咬了一下她的唇瓣,姜柔痛得一激灵,唇瓣微张,就是这一瞬,他强硬霸道抵入,凶狠纠缠。
姜柔无力抵抗,薄汗层层渗出,最终汇聚成大颗冷汗,缓缓自额角坠落。
她放弃挣扎。
察觉身下的人态度变软,傅司渊怒火骤熄,动作逐渐温柔怜惜。
他温柔吻着她,抚摸着她。
这是极其漫长缱绻的一个吻,所经之处,惹起女人阵阵颤栗。
倏然,一颗硕大的泪珠混着冷汗自眼角缓缓滑落。
这一刻,姜柔羞愧到无地自容。
她的心,已然死了。
可是她的身体,却与心灵背道而驰。
直到傅司渊强忍到脖颈青筋暴起,他终于放开她。
他黑眸涌现着疯狂偏执:“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的,妄想逃离我身边的想法,有都不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