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张哥不喝酒,岂不就坐实了瞧不起苏时酒这件事?
一时间,张哥脸色不好了起来。
万万没想到。
之前给苏时酒挖的坑,竟然一个回旋镖,又回到他这里了?
苏时酒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
众人面面相觑,下意识看向张哥。
最终,张哥铁青着脸,一抬手,满杯的酒都入了肚子。
苏时酒笑了起来,他带头鼓起掌来:“好!张哥果真豪爽!”
虽然被夸,张哥的脸色却依然不好看。
苏时酒没在意。
反正他的夸奖一点都不走心。
没给其他人开口的机会,苏时酒说完那段话,一双漂亮的眼眸看向其他人,随机选定一个距离张哥最近的同事,冲对方招招手:“来来来,李哥。作为周氏刚入职的新人,我敬你一杯。”
被点名的李哥:“……”
众人:“……”
苏时酒之前在帝水会所待过,学过一些专业话术,最知道怎么劝人喝酒。
他面上带笑,态度堪称盛情,举着一壶茶,找着让人无从拒绝的理由和说辞,将在场的所有男同事都灌了个遍。
无人幸免。
张哥脑袋有些晕,将自己的杯子倒扣在桌面上,扫了眼旁边聊天的女同事,开口提议:“小苏,你也别光顾着我们啊,也去得敬咱们女同事几杯,毕竟女人能顶半边天嘛!还是说,你瞧不上……”
苏时酒笑吟吟打断对方的话:“今天时间太晚,夜里不安全,女同事量力而行,想喝就喝,不想喝果汁饮料管够。”
他意味深长地瞧着张哥,慢吞吞说,“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不想我跟咱们部门的女同事心生嫌隙,我承情,以后你就是我亲哥,来,再喝点!”
他一把将张哥的杯子拿起,又倒了一杯酒。
张哥:“……”
他完全不是那个意思!
原本想给苏时酒下套,没想到对方四两拨千斤,又给他转回来了。
而且……真、真的喝不下了……
到最后,男同事几乎都醉了,其中一人甚至拉着大家的手,表情痛苦地说起这些年自己为公司的付出,受到的委屈。
陈杨和三名女同事坐在一边瞧着这边的状况。
其中一个妹子迟疑问:“苏时酒是不是有点太过了?这群人今天喝成这样,明天还怎么上班……”
“也没有吧?”另一人嘟囔,“没听张哥说的话吗?还想灌我们呢。之前有次聚会,他们不是也这样灌过陈杨的酒吗?那次甚至还是周四呢,周五早上还有例会,最后陈杨都吐了他们也没手软……”
说到这里,众人下意识扫了眼陈杨。
陈杨微微一笑:“都是过去的事了。”
她视线落在苏时酒身上,长睫低垂,掩去眼神中的所有情绪。
将近十一点,聚会终于散伙。
作为唯一没喝酒的男同志,苏时酒叫来司机帮忙,把一个个不省人事的同事们送上车,一回头,便见陈杨站在不远处。
夜里有些冷。
陈杨双手抱臂,走到苏时酒身侧:“小人难防,你就不怕今天这么搞他,他背地里给你使绊子?”
虽然陈杨没说“他”的名字,但两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苏时酒扫她一眼,笑了声:“如果一名员工在自己的位置上做不好事,整天只想着怎么刁难别人,公司还会留他吗?”
陈杨一顿。
苏时酒:“需要我帮你拦车吗?”
“不用,我没喝酒,可以开车回家。”陈杨拿出车钥匙,见之前帮苏时酒一起扶同事的司机,进了一辆劳斯莱斯。
她一顿,“你的车?”
苏时酒今天没喝酒,再加上刚刚司机言语恭敬,应该不是代驾,所以,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还有司机?
“不是。”苏时酒回,“是我妻子的。”
陈杨:“……”
陈杨:“……哦。”
陈杨表情一言难尽,又想到之前苏时酒甚至不愿意接他老婆打来的视频,还说对方粘人这件事,看苏时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鄙夷,刚刚因为劝酒这件事,难得起了点的好感,瞬间down回去。
呵。
不但是个渣男!
甚至还是个凤凰男!
她懒得与苏时酒再说话,转头便走。
苏时酒:“。”
虽然陈杨说没喝酒可以开车,但苏时酒还是看着对方离开,才上了司机的车,他刚拉开车门坐进去,突然被一只宽大的手按住。
苏时酒一怔。
顾殊钧?
他怎么在?
难道对方一直在等他?刚刚碍于他同事在,所以才没出现?
苏时酒正想着,顾殊钧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将他牢牢固定在座位上,另一手则抬起,握住苏时酒细瘦白皙的脖颈,紧蹙眉头,声音还算平静地问:“刚刚跟你站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
苏时酒回:“是总裁办的同事。她知道我结婚了。”
顾殊钧面色稍微好了点。
两人距离极近。
他鼻翼动了动,能清楚闻到苏时酒身上浓重的气息,有日料店的食物残留,有浓重的酒精,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是女士香水的味道。
刚刚苏时酒和那个女人,有挨得这么近吗?
近到香水味都沾染到了苏时酒身上?
他面色不虞,恨不得直接飞回家,剥掉苏时酒身上的衣服,把他狠狠搓洗一遍,再一点点吻遍苏时酒全身……
顾殊钧素来言行一致。
车刚抵达临山河畔,顾殊钧率先下了车,他动作雷厉风行,一言不发,大跨步来到苏时酒这边,攥着刚下车的苏时酒进入别墅。两人换了鞋,顾殊钧带着苏时酒直奔浴室,打开花洒。
水流哗哗。
不多时,雾气氤氲。
顾殊钧将袖子卷起来,放到水下试探温暖,他转过头,扫了眼苏时酒:“怎么还不脱衣服?”
苏时酒:“……”
熟悉的配方。
熟悉的味道。
不过,如今的苏时酒,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
苏时酒直接当着顾殊钧的面,大大方方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褪去,他没穿鞋,光着脚走过去,长长的眼睫低垂,修长的手指落到顾殊钧的衬衫扣子上,慢条斯理地帮忙解开:“一起?”
顾殊钧喉结不住滚动。
他扫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还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