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心上前将小徒弟扶起来,说道:“以后跟着你哲弟师兄一起学习医理知识,若你还能跟着他学学轻功,将来也能自保,那可就要看你的能耐了。”
哲哥儿立即开口:“我以后教你轻功,逃命时必定能用得上。”
齐哥儿一双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眼睛里亮堂堂地像天上的星星一般发着光,就有一次齐哥儿头回见到了哲哥儿那一身轻功,可羡慕坏了,而今却要教他了呢。
“好呢,我以后也能飞上天了。”
几个孩子笑了起来。
再等牧心问起其他三个孩子的想法时,祥姐儿开了口:“我要像娘亲一样,嫁一个像我爹那样的好夫君,所以我以后要好好学会做生意,学会骑马,学会算账……”
祥姐儿还在一一点明,想必脑中想的都是母亲平素做的事,她也要学着做。
牧心听了,也是很欣慰,姑娘家的,安安稳稳的待在父母身边,再学会掌中馈的同时还能学会做生意,有一技之长,将来也能稳妥的过一生,何况这孩子天生就好福气,将来必定也会嫁有福之家。
于是牧心看向了瑞姐儿,瑞姐儿反而没有立即答话,而是看向了哲哥儿。
哲哥儿在众人的期盼下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我想做游侠。”
这个答案简直是出乎人意料,便是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的牧心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在江湖上,游侠单打独斗,各门各派都不喜欢,势单力薄,不会将人放在眼里。
而在世人眼中,游侠便是地痞流氓,是无业的浪荡子,专干偷鸡摸狗的事,即使里头有个好的,也过不多久就成为某个权势之家的门客或是爪牙。
哲哥儿此时补充了一句:“独闯江湖,行侠仗义,平天下不平之事,这便是我的初衷。”
牧心听后,心头震撼,原来这孩子是心系江湖,而非庙堂之上,可是他是帝星,牧心的目光落在哲哥儿胸前的挂饰上,想到了国师的预言。
“师父,可成?”
哲哥儿那稚嫩的声音问来,牧心缓了神,他想要说点儿什么,最后嘴巴子动了动,说出一句:“万事万物皆有缘法,想要去做的事,那么就去做吧。”
哲哥儿欢喜了,没想到自己心底的想法,第一个肯定他的正是他最尊重的师父。
哲哥儿说完,轮到瑞姐儿时,瑞姐儿立即接了话:“我终于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做什么?”
众人皆是看向她,祥姐儿更是追着问。
“做游侠。”
瑞姐儿开了口。
祥姐儿“噗嗤”一声笑,原来妹妹在学弟弟呢,可是妹妹不会功夫。
只见瑞姐儿突然拉住哲哥儿,“我要跟着哲弟学轻功。”
看来瑞姐儿说的是真的了,祥姐儿震惊的看着妹妹。
牧心开口相问:“你可知学功夫要受苦,也非一朝一夕能成。”
“我不怕的,我跟哲弟学,将来一起闯荡江湖时,我也不会拖他后腿。”
瑞姐儿显然下定了决心。
哲哥儿心头有触动,四姐是怕他一个人孤单么?可是当他决定做游侠那一刻起,他的一生就注定不一样了,四姐要跟着他一起受苦么?
瑞姐儿拉住哲哥儿的手,说道:“弟弟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我还要比弟弟做得更好,这样我在江湖上也能罩着他。”
“谁说游侠势单力薄的,以后我们姐弟二人便是人间双煞,谁敢惹我们。”
牧心没忍住,轻笑出声,改正道:“是人间双杰。”
“感觉双煞更威风。”
瑞姐儿一副要闯荡江湖的架势。
后来几个孩子回到祖宅,见一家人都在准备着祭祖用的东西,长辈们也都在忙忙碌碌,于是林间所说之事,也就没有再提了。
牧心回到祖宅后又进了自己的屋里研究新药去了。
在石头村矿场大师超度亡魂那日,水乡村的村民都去了,宋九一家也远远的看了一眼,不得不说肖五郎这个法子,留下的家人,要的正是一个交代,而这个交代官府暂时给不了。
宋九想起押送犯证入京城的陈佐和陈佑,但愿一切都顺利。
此时远在澧州地界的官道上,朝中安排的使臣来了,汉阳军整装而立,来的竟然是工部侍郎,可见太子收到母亲的信后对安城的重视。
工部侍郎陈大人见到贤王任荣长很是惊讶,被贤王亲自相迎,那是何等的荣耀,可见澧州有多乱,亏得有贤王照应。
陈大人满脸的感激,在任荣长派出来的一支汉阳军护送下往安城来,走时正好听到副将向任荣长禀报着逃走的私军头目出现在地方军营里。
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任荣长自是没有时间再亲自护送陈大人回安城,只交代陈大人回到安城后跟他夫人宋氏说一声平安,并说只待五六日,他便能赶回水乡村,不会耽搁了祭祖的时间。
陈大人应声去了。
随后任荣长带着一支精兵往地方军营而去。
刘煜养的私军到底有没有跟地方军勾结,现在终于有了实证,本就被汉阳军盯着的地方军营再也逃不掉。
待任荣长带着精兵赶至兵营时,先前打探到的那位私军头目竟然已经不在军营,寻了一圈没了踪迹,倒是聪明的汉阳军斥候发现了有人逃往山中的线索。
汉阳军精兵准备上山追查,任荣长抬手相拦,而后拿出手中长哨,只见他一声声吹着手中的长哨。
不知情的汉阳军还不知这长哨是何用意,地方军营里的人心虚,却也是在静观其变,毕竟湘楚之地,一入山就难追寻,虽说时间走的不久,想要在这大山之中寻到那人却是难的。
然而奇异的一幕出现,随着长哨声响起,山林之中有了异动。
只见那山林深处一排排晃动的树木,甚至还有小树或是老树枝杆折断的声音从林中传来,地面也突然有了震感,像是山林之中有千军万马而来。
任荣长放下了手中的长哨,静静地坐在马背上等着。
在场的地方军以及汉阳军,皆是震惊的看向山林之中。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林中传来惊慌声,是人声,而且声音很快被野兽的嘶鸣声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