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戏班里的打手,却是死伤大半,余下的几人也都坐倒在石壁边休息。
驯鹰族人走了,还会有其他的部族赶来,只有离开了南边的战场,他们才能放心,好在有小团子在,雪枭可以四处探路,野马群也是一种保护。
于是就地休整,等天亮时再出发。
驯鹰师能在草原上横行,就因为他们手中的鹰犬,驯鹰族人去往何处,绝不会暴露自己的住处,反而其他几族却在监视之中,所以他们可以无视规矩,受各部族笼络忌惮。
而今宋九的队伍里有双胞胎两孩子的加入,就宛如草原上多了一支驯鹰师队伍。
雪枭在前头探路时,草原上的部族发现了异样,不是白头黑身的老鹰,而是通体白色带着斑点的雪枭,那不是驯鹰族人圈养的,以前也不曾看到这么有规模出现的雪枭。
所以草原上出现了新的势力,于是各部族的眼线开始奔走相告。
谙蛮族人凭着族中的巫术正一路追踪着宋九的车队往南走,却不曾想谙蛮族的地盘上突然多了数只雪枭围绕,日夜监视,换了一波又一波,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
初始族人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直接发现了这些雪枭盯梢的规律,他们才知道这是遇上了最厉害的驯兽师了。
谙蛮娜被父王叫去问话,她真不知宋九的队伍里有驯兽师,看着父王因为她的归来而野心勃勃的针对宋九他们,谙蛮娜内心有些后悔。
谙蛮娜虽然很希望族里人能得到那些铸造火器的工匠,可是于宋九来说,她对自己有恩。
不管是带她入上京还是带她逃离上京,她自始至终没有要害过她,于是挺着大肚子的谙蛮娜朝父王跪了下去,恳求道:“父王,不要再追了,宋氏身边她夫君是上京城第一宗师,便是咱们族人邬宗师都打不过他。”
先前谙蛮娜回来时并没有提起邬启的事,谙蛮族大王只会觉得是与邬宗师失去了联络,于是面色阴沉的追问着女儿邬启在上京城的事。
这一问,谙蛮娜只得将邬启被任荣长打死在臭水沟的事给说了,谙蛮族大王气得不轻,他们族中唯一的宗师,而且当初被国君选拔成为他身边的近侍,派去了中原数十年。
如今好不容易等人回来了,本以为在上京城有了自己的内应,结果死在了那汉人手中。
既是如此,那就更要替邬启报仇了,谙蛮族大王立即叫来几位长老商议报仇大计,谙蛮娜发现自己说多错多,越发着了急。
“父王,他们不是普通的汉人,他们手中有火药,又有驯兽师在,咱们斗不过的,还是放手吧,父王不是要抢占南边的战场么,咱们留着英勇的族人留下来战斗不好么?”
谙蛮族大王气愤的看向女儿,目光短浅,正因为他们手中有驯兽师和火药,他才要得到这些,不仅要给邬启报仇,统一南边也是他们的大计。
于是下令,派人将谙蛮娜软禁了起来,在被带回毡庐中时,谙蛮娜将自己的心腹勇士派出给宋九传信。
正在赶路的车队,有影卫抓住一位谙蛮族人押了上来,那人见到宋九,像是能认出她似的,立即说道:“我是来送信的,我是小公主身边的勇士。”
宋九皱眉,谙蛮娜走的时候她就发现她是有野心的,既是如此,她怎么可能在这节骨眼上给她来送信呢?
那位勇士生怕大家伙不相信,他赶忙从怀里拿出信。
影卫将信交到宋九的手中,展信一看,里头是张舆图,是整个南边战场的舆图,也正是他们谙蛮族人通过小道来的南方战场,如今告诉了宋九,是想他们赶紧从小道上逃走。
勇士接着说道:“大王已经知道你们杀了邬宗师的事,他们已经和长老商量加入驯鹰族追杀你们,你们快从小道离开,越远越好。”
谙蛮娜竟然在这个时候将舆图交给她,若是这舆图是真的,她就不怕她将舆图公开,从而各部族都知道了这些小道用来对付他们谙蛮族人么?
那位勇士显然知道信中的是舆图,明显有担忧,却还是说道:“公主说了,她相信各位,你们还是朋友,待南边局势稳定,将来若是各位还从此地经过,大可来找她,必得到庇护。”
宋九心情有些复杂,抬手叫影卫放了那名勇士,准许他离开。
勇士走了,宋九立即与她夫君商量这舆图的事,小团子和小圆子当即开口:“娘,我们去前头探路,若是真的,咱们只要走上五日的路程就能离开战场了。”
宋九哪舍得两孩子冒险,便是任荣长也不准许,由他带着影卫去探路吧,人少轻装上路,不会引人注意。
任荣长当天夜里就出发了。
车队夜间扎营休息,两孩子靠在宋九身边,讲起了一路上过来的事。
说到这个,不远处的陈佐和陈佑还搭了几句话,这两孩子非要去京城,还要会不会那个逼迫他们爹娘的叛徒勤焕,没想到半路遇上了,爹娘还将叛徒给带了出来。
宋九看着长得像个假小子的小团子,现在看着,她是没有半点女性的特征,她这些年故意学她弟弟的一举一动,简直是惟妙惟肖。
看到了女儿的辛苦,宋九也是心疼,小团子学弟弟的样,这是要用自己来保护着弟弟呢。
这一路上,无人知道她生的是一对龙凤胎,夕妃和勤焕都将两孩子看成了双胞胎儿子。
宋九几月不见两孩子,若不是小团子见到爹娘时会露出女儿姿态,便是她第一时间也未能认出谁是老大,谁是老二。
去年没能陪着两孩子过年,今年又与两孩子在草原上逃命,是她亏欠了他们。
宋九拉着两孩子手,细看下,小团子的手柔软许多,可是看到小团子掌心与弟弟练功一模一样的茧子,宋九眼眶就热了。
“团子,你是不是有心在学你弟弟的样子?”
小团子倒也不瞒着,她点头,自打入了京,吃过了那样的苦头后,她就发誓要好好保护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