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看着这些南军城的架势,怕是会当场灭口,免得他们自辩打乱了计划。
好在这么一闹,街坊百姓都赶来看热闹,而宋九一行人扣押在宅子前,若是没有证物在,真要这么杀了他们,也是瞒不住悠悠众口的。
然而直接赶去侧门处的南城军却并没有在侧门处看到火药,倒是看到了车轮子的压痕,于是一路跟随车轮印追了出去。
转眼南城军追到了西市,再顺着路一路追,发现出了南城,南城军开始怀疑起来,这一车火药可不是开玩笑呢,这是谁运走了?必须找出那人,知道火药的下落,不然无法向北皇城交代。
先前押运火药的任荣长就这么一路将车赶到了北皇城的乙室部大王府侧门处。
影卫上前与门房沟通,说要见宗师邬启,说是来送厚礼的,并说这礼物要是邬宗师收下了,定会奖赏门房不可。
门房守卫半信半疑的将他们的话传到了邬启的耳中,当邬启听到是那新入上京城的汉人商队时,就知道来的是谁了。
当邬启来到侧门处,任荣长将车帘子挑开,里头是满车的火药,邬启震惊了。
“今日大王受了惊,这不,咱们就给大王送礼来了。”
影卫在一旁解释着。
任荣长抿紧嘴唇,双手抱胸站在一旁,肩头的伤已经溢出血来,青衣长衫都能看到血迹,身上也是血腥味。
邬启对任荣长还是有些忌惮的,然而他们突然半夜三更送来一车火药,着实古怪,于是问道:“货从何处而来?”
影卫看了一眼贤王,见贤王没有什么耐心,这就长话短说,反问道:“阁下敢收么?”
送上门的好东西,有什么不敢收的,何况这儿是大王府。
于是邬启也不问了,这就朝门内的守卫招了招手,很快马车牵了进去。
任荣长按着媳妇的要求办完事转身就走,连邬启看都不看一眼。
邬启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心情很复杂,今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们竟然还敢弄来火药,这对夫妻的胆子当真是大。
送了这一车火药,大王府也算是与他们一条船上的人了,当真是聪明无比。
不过这一车火药,乙室部大王兀里只见了,是震惊的,是欢喜的,他只知二王子府上有猛火油,还有雷火炮,却是不曾见过的。
今日差一点儿死在二王子府上,得到这些火药做补偿也是该当。
可见还得有火器在手上才在上京城里崛起,不过有了这一车火药,兀里只已经有了希望,他们乙室部族想要离开上京城全靠这一车的火药了。
南城宅子前,扣押宋九的南城军等得有些不耐烦。
而追查到了乙室部大王府的几名南城军匆匆赶回来,朝统领小声的说了几句,南城军统领脸色便变了,他冷眸朝宋九这边看来,见她不紧不慢地没有半点恐惧的样子,看来她这是有持无恐,原来是乙室部大王在护着他们。
若是这样的话,南城军可不能只听二王子府上的号令,先前还以为只是普通行商的汉人,栽赃成细作,在南城寮军要对付汉人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可是现在不同了,对付这几个汉人就是在对付乙室部大王,他们南城军可不傻。
在宅里翻来覆去的没有搜查出证物,最后不得不撤军,倒也将宋九一行人给放了。
对面茶楼蹲着的泰安郡主见守城军都走了,松了口气。
周围百姓见事情没闹起来,也没有搜查出证物,没了看头,也就纷纷散去。
宋九朝街头看了一眼,带着影卫们回了宅子。
没多会儿泰安郡主带着影卫回来,任荣长也带着影卫从侧门翻墙进来了。
一经查看,他们这一路上带的细软都被这伙南城军摸了去,眼下宅里值钱的都没留下,要不是有百姓盯着,恐怕宅里的家具都给你搬空不可。
荣雪很生气,郁闷说道:“咱们的银子都被摸走了,又得想办法赚钱了。”
这话令宋九记想荣雪在边城赚那些走私商人的钱时的样子,无奈道:“钱财是身外物,咱们没事就好。”
“只是这一次顺带也借了乙室部大王的威风,好在这一车火药不能暴露,二王子府上只当是吃了个哑巴亏。”
栽赃没成,还丢失一车火药,宋九简直是急中生智。
“明天咱们还得派人给乙室部大王府送上重礼,去看望大王,礼节不能失,不仅礼要重,气势也要支棱起来。”
一说到送礼,荣雪便难过了,“咱们没钱,怎么买礼物?”
先前马帮带来的绸料和绣品,这一次也被南城军给摸走了,所以连礼物都没有。
宋九来回踱步,想了想说道:“倒也不必担心,有法子的。”
荣雪追问是什么法子,宋九笑而未语,真正的重礼,今夜已经送去了,明个儿去送礼,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也算是去拜山头,坐实了他们是大王府的人。
这样一来,二王子府不好对付他们,而大王府经过昨日宴席这一趟,是绝无可能再与二王子结盟,门下多了这么一位南城第一勇士,也不是坏事。
第二日,荣雪早早起床就看到宋九在忙碌着,也不知她从何处弄来了两车的粮食,正准备往北皇城送去。
今日送礼,就几名影卫出发,敲锣打鼓的在南城街头走一遭,再热热闹闹地送到大王府正门外就行了,宋九夫妻不打算出面,荣雪自然也不得去北皇城。
荣雪也不想去北皇城,她现在只要见到二王子,就恨之入骨,想到宴席上对她的羞辱,打小就没有受过这等委屈。
不过荣雪去了二王子最喜欢去的花楼,没想到花楼关了门,听说昨日去的那一群花娘都没有回来,连着鸨母和管事都不见了。
倒是怪了,南城唯一的花楼之所,竟然关门了,里头都没有姑娘的笑声了呢。
荣雪坐在花楼的屋顶,郁闷极了,她怕是没有机会报了二王子这个仇了。
荣雪半眯着眼睛躺在屋梁上,突然一道声音拉回了她的注意力,她连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