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义很快从屋顶跳下,背着手站在屋檐下,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怕什么,咱们端了定北军一个驻点,也能猜到是我了。”
宋九一听,郁闷了,“你现在可是借着我夫君的名头。”
这话点醒了荣义,对呢,他现在可不是王府二公子的名头。
果见小叔子反应过来,宋九只得说道:“我怕连累到任家人,你可得想个法子。”
这么一说,小叔子立即往外走,宋九追了出去,荣义摆了摆手,转眼几个黑影跟着他离开。
人都走了,宋九还不知道他到底要怎么做,这就抬头看向后头老树上的黑影,将人喊了下来。
这人还是晋王给她留着守山泉水的,被她调拨了一人留在宅子守护双胞胎。
暗卫上前给宋九行礼,宋九立即叫住他,问道:“你瞧着你一个人能打赢他身边那几个么?”
暗卫抬头看向宋九,连忙说道:“打不赢,但小的死而后已,绝不会叛变。”
略有安慰,都是王府出来的,打得过才不正常,王爷看重她家傻夫君,自然也看重小叔子的,都是他的儿子,暗卫都挑选的是精英。
宋九来回走了几步,又问道:“你说我那小叔子他要怎么做呢?”
暗卫想了想说道:“要是依着二公子以往的性子,他一定是把王爷露出来吓唬定北军。”
宋九乐了,这暗卫这么了解她家小叔子呢?
宋九得到了答案,这就挥了挥手,暗卫立即跳上老树不见了。
当天夜里,小叔子并没有回来。
第二日任家公婆前脚出了村入城,后脚刘小丫也出了村往梅庄去了。
安城王府西院小侧门处,一对主仆在这儿与门房和婆子争执了许久。
王府里的下人也是看人下菜碟的人,看到府中主母都被侧妃和庶子给欺压,一直依仗着主母的宋六主仆,这些下人使劲儿的欺负着。
以前主仆二人要出府办事买东西,这些门房没少收好处,现在更是水涨船高,要求的钱更多了,可宋六主仆二人现在更是两手空空。
想重操旧业的宋六,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又能上哪儿赚钱去呢。
就在侍女好说歹说,只差没有跪下时,西院有人过来了,显然几人的声音打扰了过路的景公子。
荣景本是要去后花园里走一走,至于那日月圆之夜见到的女子,时日一长不仅没有忘记,更是记忆深刻,时不时的就去花园坐坐。
荣景不喜欢东西两院的下人总是为这界限而争执,这会儿走了过来,正要给这些下人下马威,没想在几人当中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荣景怔住。
宋六穿的仍旧是那日月下的舞衣,今日就看准了景公子会经过这儿,她才带着侍女故意吵着要出去的。
再想私下拿银钱去喂这些王府白眼狼下人,她没有这些钱财,也受不了这份气。
果然荣景看到穿着舞衣出现在众人之间的宋六,眼神都移不开了,他怔怔地站在那儿,身边的护卫也发现了主子的不对劲,很有眼力见的将不相干的下人都赶走了。
宋六却是转身就走,一脸慌张的将头低下去,脚步匆快,生怕被人认出她的身份似的。
只是宋六主仆才走了两步人就被护卫拦了下来。
主仆二人显得很惊慌。
荣景抬了抬手,护卫们退下了,他来到宋六身边,看着她的模样,疑惑的问道:“东院的?”
宋六只得点头。
“晋王妃身边的人?”
宋六立即摇头,一脸委屈的说道:“奴婢是王爷的小妾,主母见我生下孩子可怜,就留我在东院。”
这一下荣景知道她是谁了,先前一直住在西院角门小院的那位,还与朱氏同时生下的孩子。
这么说的话,宋六还是荣景的长辈了,只是这样没名没份的小妾,在王府里不受人待见。
然而荣景在听完这番话后,整个人都显得很失落,他看了一眼她的舞衣,沉声问道:“想出府?”
宋六点头,顺势说道:“下人们不准。”
荣景看了一眼门房和几个婆子下人,那几人赶紧低下头去,脸色变得苍白,吓得不轻。
荣景将一块令牌丢给了宋六,“带上这个,以后可以自由进出王府。”
宋六心头一喜,面上更是感激不尽,这就拿上令牌,行了个大礼,带着侍女出府去了。
荣景本想就这样算了的,却偏偏鬼使神差的他竟也跟在了主仆二人身后,且看她们出府想要做什么?
王府里一个没名没份的小妾,莫不是出府偷汉去了。
宋六出了王府立即招呼着租了辆马车离开。
坐在马车里的宋六,不动声色的挑开一角车帘朝外看,面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容。
很快马车停在一处成衣铺前,主仆二人下了车,进了成衣铺。
跟过来的荣景坐在屋顶上,目光冷淡地盯着成衣铺子。
没多会儿主仆二人从里头出来了,却换成了粗布衣裳,先前那件颜色鲜亮价格不菲的舞衣已经不见了,而主仆二人收好钱袋,这就徒步离开。
荣景脸色微变,飞身跳下,来到成衣铺里看到柜台上才当了钱的舞衣,随即一个银袋甩在柜台,掌柜看到来人不善,又是一身锦衣,哪敢得罪,立即将舞衣给了他。
宋六主仆二人当了舞衣后就来到一处街头面馆吃面。
事实上两人出府的时间不能太长了,独自将孩子留在屋里,一旦孩子醒来,定会哭闹,可是一想到两人此时的处境,宋六又没有办法。
吃面的时候,宋六看了一眼来时的路,垂下眼帘,唇角微扬。
一碗面五个大钱,连肉也没有,最多加一个鸡蛋,可是主仆二人却吃得津津有味,不远处暗中盯着的荣景却是皱起了眉头。
宋六今日没有去赚钱,吃完面就回去了,只是在她回到小院时,那件当了出去的舞衣却又出现在桌上现。
侍女见了,惊了一跳,宋六却是不以为意,青花楼里的手段,她只是随意用用,便能骗到这位贵子,常年在燕北打仗,年少时就入了军营,果然单纯。
“把舞衣收好,以后我出府赚钱还用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