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下过雨,道路真得不好走,水坑一个又一个,又推着车,赶着牛马,未走够100米,全身就被溅得一身泥水。
就算这样,徐家村还是继续往前走,趁着不下雨,得走多些路。
有好事的村民又问徐斗头:“斗头阿爷,你的腿还疼不疼,今晚还会不会下雨。”
徐斗头乐呵呵地说:“俺的腿还是有点疼,但没前两天疼的厉害,就算下雨也是小雨,不会太大的。”
众人听到后,一点也不开心,小雨也是雨,走起路来也好麻烦,最重要淋湿了身,风寒走起,糟糕透了。
从早上走到中午,找了个稍微平整的地方休息,吃了个饼子,喝了口水后,徐家村继续赶路。
有好色的徐家村汉子盯着张家姑娘,程顾卿牛眼一瞪,汉子们害怕地连连后退。
特别是徐癞子,人长得丑不说,竟敢明目张胆地看人家姑娘,程顾卿好想过去敲一闷棍。
转头和气地对着张家姑娘说:“采薇,不要介意,他们是好奇你是谁,并没有恶意的。”
哎呦,为了维护徐家村的声誉,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说些违心的话,程顾卿自我感觉堕落了。
张采薇点了点头说:“程大娘,我知道,不会介意的。”
这些目光看多了,自然习惯了。徐家村人的目光,好奇多于好色,就算介意,也没办法离开,能留在徐家村,是那个狠心的父亲留下的阴德。
张采薇又爱又恨。
如果父亲不是变卖田地走了,母亲就不会操劳过度,在他走了一年后,因病去世。
要不是小姨教会刺绣,家里恐怕真得活不下去了。
可小姨,如此善良的女子,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还有祖父祖母,惨死在跟前。
张采薇恨,就算歹徒死了,报仇了,可失去的亲人不会再回来。
张采薇想着先仔细观察徐家村一段时间,确定是个好村,就留下,如果不好,果断带着弟妹离开,至于离开以后怎么办,那是以后的事,做人不能想太多。
程顾卿领着一群人踩着水泥坑,艰难地前行,从中午走到夕阳西下。
有八卦的村民叫半瞎子算一下今晚下雨不。
半瞎子又说些么模棱两可的话,什么俺看就不下,但预算这事说不准,可能下一秒就下。
程顾卿听到后直摇头,下和不下,他都能灵活解释。
半瞎子的嘴,没一句老实话。
找不到村落,连间破庙也没有,荒山野岭,只好随机露宿。
找了个高位,能俯瞰官道情况的。
山地还挺湿,村里人先铺一层树枝,再铺一层麻袋,最后才铺铺盖。
徐家村没有谢家有条件,他们有防雨的油布,可以用来防潮。
许斗头说老毛腿不是很疼了,今晚应该不会下雨。
村里人想着要是下雨,就弄树棚子,反正就山取木,徐家村不缺力气。
张采薇让弟弟妹妹坐在铺盖上,和徐家村的娃子一起搓麻绳,自己跟着黄氏干活。
程顾卿接过村里发给张家姐弟三的粮食,直接收下。
程顾卿一家吃什么,张家姐弟就吃什么。
懒得张姑娘独自忙活,不如直接加入来一起忙活。
张采薇也乐意,跟在黄氏身后干活。有什么能做的抢着做。
这下明珠快乐,假装拿了几片野菜干在临时搭成的灶头晃来晃去,其余的事全交给张采薇忙活。
魏氏偷偷来告状,程顾卿气得一巴掌拍在肥妞的屁股上,明珠嗷嗷直叫,程顾卿狠狠地瞪着她。胖妞才乖乖地去干活,临走前还找上忙活修补推车的谢锤子抱怨一番。
谢锤子心疼又狠心地说:“明珠啊,你可要勤快干活,为了肥团将来好娶媳妇,婆婆太懒,名声不好,肥团可娶不到好姑娘。”
不好的姑娘可能娶到,但谁愿意啊,娶个好媳妇,能旺三代。
谢锤子当然希望谢家能开枝散叶,子孙有有前途呢。
明珠没办法,锤子现在变得狠心了,为了肥团,连老婆也不要的那种。
瘪着嘴,乖乖地去干活了。
张初捷和夏苑苑小朋友坐在铺盖上,笨拙地拿起麻来,搓麻绳。搓一下,停一下,总搓得不好。
黑蛋看不过眼了,耐心地说:“来,俺教你,看俺怎么搓。”
把搓麻绳的动作演示一次,又叫张家表姐弟搓一下。
黑蛋教了几次,发现他们真得搓不好,叹气地说:“算了,你们不搓了,你们搓的麻绳都不及格,村里肯定不要的。”
又看了一边安安静静搓麻绳的江哥儿,点了点头,满意极了。
江哥儿是个伶俐的,教一次就会了,而且越搓越好,越搓越熟练了。
在众多搓麻绳的娃子中,黑蛋第一名,肥团第二,跟着就到江哥儿了。
张初捷低下头,不敢说话。夏苑苑低声说:“我可以做针线活,我阿娘是绣娘。”
黑蛋知道寄人篱下的感觉不好受,特别又不能帮忙干活,那种感觉更无地自容了,安慰道:“程奶奶不会针线活,你可以帮她做。程奶奶是好人,你不会搓麻绳,她又不会赶你们走的。”
正在搓得起劲的秋花听到黑蛋的话,赞同地说:“黑蛋说得对,程奶奶是大好人,村长也是大好人,不,徐家村都是大好人,你们放心留在徐家村,俺们不会赶你们走的。”
秋花小姑娘体贴地拍了拍夏苑苑的小白手,安抚她不要害怕。
肥团搓完一条麻绳,听到说阿姥的,立即说:“俺,阿姥,最好,俺,喜欢她。”
文鑫也在一边跟着小伙伴干活,点了点头说:“俺们都好人,最好是俺阿奶了。”
翠妞弱弱地躺在铺盖上,小姑娘直点头,又指了指江哥儿说:“江哥哥生病了,程奶奶也没有赶他走,你们不会干活,也不会赶你们走的。”
认真搓麻绳的江哥儿听到翠妞说自己生病,顿了顿,当做没听见,继续干活,一副任由你们说,俺就是不开口的模样。
张初捷拿起麻线,怯生生地说:“我还想学,你继续教我,可以吗?”
热心肠的黑蛋当然没问题了,一次又一次地教,终于勉强教会两表姐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