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马球会,是皇后办的。
邀请了全汴京的达官显贵人家,而这其中,就包括了齐国公府。
但平宁郡主没有来。
一来,平宁郡主是太后身边长大的,立场和皇后不同。
二来,当初兖王兵变时,平宁郡主为了保住性命装疯卖傻,被荣妃丢到了大街上。
平宁郡主被迫在众目睽睽之下装成了疯子。
事后,她虽然没事,但内心也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要知道,平宁郡主向来是个要强的,却做出这样极其丢脸的事情,能不真疯已经很好了。
打那以后,她就整日待在家里不愿出门了,还听不得响声。
但她没有来马球会,齐衡却来了。
因为他知道墨兰一定会去。
墨兰去了,就不可能不告诉家里。
那明兰也十有八九会来马球会。
事实证明,齐衡没有赌错。
他看到明兰时,心绪瞬间激动起来。
明兰,明兰。
他心心念念的人儿,终于又站在了自己面前。
齐衡近乎贪婪的盯着明兰,心里百感交集。
也不知道自己辜负了她后。她是怎样的伤心难过。
可如今终于有机会了。
嘉成县主死了,他如今就是自由之身,再也没人能够威胁他了。
他和明兰,终于没有阻碍了!
齐衡恨不得立刻飞奔到明兰跟前,诉说自己这段时日的相思之苦。
可他不能。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的齐衡,脑子总算长进了一丁点,知道自己不能太过莽撞。
便让小厮偷偷给明兰的女使塞纸条。
而明兰在看到纸条后,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是齐衡……
她死死咬住嘴唇,想把纸条丢掉,但手上仿佛有千斤重一般,扔不掉。
她不想去见齐衡,却又有些想见。
明兰心里是有怨的。
她怨齐衡当初的心狠,明明口口声声对自己保证,一定会把自己娶进门。
可转身就娶了嘉成县主。
明兰想问问他为什么?
如果不爱自己,为什么要平白的招惹自己?
而现在,嘉成县主没了,他又想起自己了?
那他到底把自己看成了什么?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阿猫阿狗吗?!
明兰想到这,气的浑身发颤。
她倒要看看,齐衡到底想说什么!
明兰在百般纠结下,到底是依照纸条的内容来到了一处偏僻地。
齐衡正焦虑的等待着,手都攥成了一团。
看到明兰时,齐衡的脸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
声音都带着颤抖:“六妹妹!”
他快步走上前,却看到明兰后退一步的动作,心痛的止住了脚步。
“六妹妹……我,我对不住你……”
明兰狠狠地咬住嘴唇,眸中满是怨气:“当不得小公爷一声妹妹。”
“怎么就当不得?!”
齐衡听出她话里的冷漠,顿时急了。
“你是知道的,我心里有你。”
“我不知道!”
明兰沉下脸:“小公爷如果只会胡说,那恕我不奉陪了。”
齐衡心下慌乱,忙道:“明兰,你别这样,我想与你说说话……”
“小公爷。”
明兰定定的看着他,眼底满是失望:“你到底想说什么?”
齐衡被问的一梗,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明兰,你还……愿意嫁我吗?”
明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
“小公爷,你三番五次消遣我,是觉得我一个庶女好欺负吗?!”
“怎么会?!”
齐衡连连否认:“我是真心要娶你,官家马上就会开恩科,我只要取得了功名,立刻去盛家提亲!”
明兰勉强扯起了唇角:“上次小公爷也是这么说的,却扭头娶了旁人。这次小公爷又想转身娶谁?”
她不会再为齐衡哭了!
齐衡连连摇头:“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
明兰激动的逼问:“我不明白,你为何口口声声要娶我,却能不动声色的没几日就变了心。如今嘉成县主没了,你又想起了我。齐衡,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齐衡被逼问的额上直冒冷汗。
最后发现自己没法逃避话题,只能将当初为什么突然娶嘉成县主的事情说了出来。
包括邕王妃威胁他,如果不娶嘉成县主,就要灭了盛家的事情也尽数交代了。
明兰失神的听着,竟不知该说什么。
在听到齐衡说之前,她是极为怨恨的。
恨齐衡不够坚定,让自己沦落成了笑柄,虽然旁人也不大清楚这件事。
可当明兰听完后,一肚子的怨气却像破了洞一样。
她也不知道该怨谁了。
谁能想到,原来当初害死荣飞燕的罪魁祸首,竟然是邕王!
谁能想到。邕王竟然嚣张跋扈到敢当街绑架齐国公!
连这种事都做的出来,跟齐国公比,盛家又算得了什么?
明兰在这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我……我走了……”
她只觉得自己脑袋乱糟糟的,理不清思绪。
齐衡虽然难受她没有答应自己的求娶,但更担心明兰的状态。
“六妹妹……”
“你让我好生想想。”
明兰现在只想逃离开来,最好离齐衡远远的。
她目前不太想看到对方。
明兰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大娘子身边,大娘子也没在意,更没有看出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等到马球会结束,明兰迫不及待的坐上了马车。
她或许,真的要好生考虑了。
马球会结束后没几天,墨兰正思考着怎么为如兰创造机会。
但还没等她想好,其他的好事就先到了。
墨兰怀孕了。
其实墨兰知道自己怀孕的时间。
因为她在出了国丧后半个月,就吞服了丹药。
当天晚上,又使出了浑身解数,把赵策英迷的神魂颠倒。
两人激战了大半夜,直到最后才精疲力尽的昏睡过去。
这样的卖力,再加上丹药的帮助,怎么可能怀不上?
没办法,出了国丧还没有身孕,只会徒增事端。
有孕后的异样,墨兰第一时间就察觉出来了。
不过她又多等了几日,直到自己能够把出喜脉后,才去叫了太医。
而赵策英一回来,就听说墨兰请了太医,连官服都来不及换,直接奔到了屋子里。
“墨儿,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赵策英慌慌张张的,身后的小厮追了半天都没追上他的步伐。